三月底。
孟青領兩萬餘江東軍,進駐滄州景城,短暫休整一番之後,西進瀛洲。
進了瀛洲之後,孟青兵分兩路,分彆攻取瀛洲的束城,河間兩城。
孟青親自領一萬兵馬,直取河間。
軍隊一路開到河間城下,河間城的守將,站在城樓上,對著城下的江東軍,一陣痛罵。
“你們這些逆賊!逆賊!”
“我家大將軍,為國捐軀,為漢家天下,戰死關外,爾等逆賊坐享其成!”
“如今,竟來攻我範陽軍了!”
“狼子野心,豬狗不如!”
他嗓門極大,在城門上對著城下的江東軍一陣痛罵,到前麵罵的還算有理有據,到了後麵,便開始辱罵李雲本人,罵的極其難聽。
“宣州野寇,也想取得天下!”
“癡心妄想,大逆不道!”
“今日行此不義之舉,將來人人得而誅之,早晚有一天,李賊必將陳屍荒野!”
他罵了幾句之後,便又開始沒有什麼邏輯,開始罵李雲一家,從這一代,往上罵了好幾代人。
不遠處的孟青,用望遠鏡看著城樓上破口大罵的範陽軍守將,眼皮子抽動。
對於孟青來說,做官不做官,榮華富貴不榮華富貴,其實沒有那麼要緊。
他從軍的目標,第一是報效李雲,第二是想要覆滅武周,為自己一家人報仇雪恨。
進入江東軍以來,他在李雲的手底下,被多次拔擢,到了現如今這個階段,他雖然不能說視李雲為神明,但是也已經把李雲當成了生命中最尊敬的人。
此時,聽到李雲被人這樣謾罵,哪怕是孟青,目光中的殺氣,也已經難以抑製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叫來手底下的一個都尉,開口道:“帶幾個都尉營,把河間圍起來。”
“破城之後,一個範陽軍也不許走脫。”
這都尉立刻低頭抱拳:“遵命!”
安排完了包圍河間的差事之後,孟青又叫來了一個九司的頭目,對著他開口說道:“走九司的渠道,立刻把河間的事情,上報金陵以及蘇將軍,跟蘇將軍說,我部在河間遇敵。”
“河間城裡的守軍數目,暫時不清楚,但是估計,在五千人左右。”
這九司的頭目立刻低頭,應了聲是:“孟將軍放心,我等立刻把消息發放出去。”
孟青緩緩點頭:“辛苦。”
“跟蘇將軍說,十日之內,我會取下河間,一個月之內,占下整個瀛洲。”
這九司的頭目應了一聲是,然後低頭行禮,扭頭離開,他很快在軍中,尋到了另外幾個九司的成員,吩咐了幾句之後,其中一個九司的成員立刻動身,騎馬從瀛洲離開,飛奔回滄州。
九司的動作速度極快,隻一天時間,他就趕回了滄州的江東軍大營,不過他沒有直接去見蘇晟,而是找到了滄州的九司駐地,將消息上報。
這消息在九司內部走了一圈,最終被遞到了一個身材略有些肥胖的小胖子手裡,這個小胖子翻了翻手裡的幾份文書,微微皺眉,最終站了起來,一路朝著蘇晟的大帳走去。
他很快到了蘇晟的大帳之中,見到了蘇晟,客客氣氣的抱拳行禮:“見過蘇將軍。”
蘇晟此時,正在跟帳中的一個年輕人說話,聽到了小胖子的聲音之後,連忙抬頭,看了一眼之後,立刻站了起來,抱拳還禮,臉上露出笑容:“劉司正怎麼來了?”
劉博看了看蘇晟,又看了看蘇晟旁邊的年輕人,笑著抱拳行禮道:“蘇小兄。”
這年輕人不是彆人,正是已經從李雲身邊“畢業”的蘇展,他連忙欠身低頭行禮道:“見過司正。”
劉博微微搖頭,然後看向蘇晟,蘇晟拉著劉博坐下,問道:“劉司正什麼時候到的?”
劉博笑著說道:“從金陵出來,昨天剛到軍中,不過因為九司有很多內部的事情要處理,就沒有過來打擾將軍。”
蘇晟親自給劉博倒了茶水,感慨道:“司正親自到了,看來上位很重視河北道的事情。”
“這是自然。”
劉博開口笑道:“河北道一旦平定,天下就已經定了七七八八,這一樁大功勞,要穩穩的落入將軍袋中了。”
說到這裡,劉博咳嗽了一聲,正色道:“有兩個事情,要跟將軍通報。”
蘇晟看了看一旁的蘇展,正要說話,劉博笑著說道:“蘇小兄是自己人,不用回避。”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第一件事,孟將軍在瀛洲,兵圍河間還有束城,他說一個月之內,可以平定瀛洲,但是按照我們九司的情報。”
“恒州那裡,大概率會有援兵支援瀛洲,在瀛洲與孟將軍交兵。”
蘇晟聞言,眯了眯眼睛,輕聲道:“看來,範陽軍是打算跟咱們硬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