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台,汝可知我是誰?”
周瑜謝過甘寧,隨後走到劉勳的跟前,居高臨下看著腳下宛如死狗一般的仇人,眼中滿是殺意。
劉勳卻是宛如死狗一般,癱軟在地,不敢抬頭去看周瑜。
“將軍,此賊雖是您死敵,卻也是賊首,擅自誅殺,恐違軍法。”
甘寧卻是踏前半步,勸說道:“不如送往主公駕前懲處,主公神武明睿,處置公正,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周瑜閉上眼睛,沉默片刻,重新睜開:“興霸所言甚是,吾乃主公大將,自不能壞主公軍法。”
“來人!”
周瑜轉身大喝:“將此賊快船送往揚州主公駕前。”
“喏!”
甘寧等將齊聲應命。
攻占了西塞山營壘後,鄂城縣,也就是日後的黃石市已經近在咫尺之間,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周瑜為表達感謝甘寧為自己生擒仇敵的情分,以他為主將,分兵六千,前往攻取鄂城。
鄂城守將聽聞西塞山被燒,營壘已破,被嚇的魂飛魄散,當即就領著一千守軍出城潛逃。
甘寧到時,鄂城縣已成空城一座,落入了揚州軍之手。
一日後,周泰領軍進駐鄂城縣對岸的邾城縣,也就是後世的黃岡市。
如此一來,至夏口之前幾乎再沒有江防工事,大軍可長驅直入夏口城外江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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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數日之前,黃祖於夏口接到黃導的急報,登時嚇出一身冷汗,當即召喚軍中大將議事。
黃祖麾下有大將黃射、張碩、鄧龍、蘇飛、陳就、呂介、張虎、陳生等人,俱是精悍強將,所組的江夏軍,也是水陸兩棲精兵。
聽聞揚州軍當真大兵犯境,眾將俱是震驚不已。還是那句老話,現在揚州軍的動員速度,是其他諸侯望塵莫及,甚至是無法想象的。
鄧龍甚至質疑黃祖收到的消息是否可靠,他都懷疑是不是前線細作諜報出了問題。
可等到黃導把具體情況詳細描述了一遍,更是拿出劉勳求援的文書,眾將這才真的認識到,揚州軍已經攻入江夏郡境內了。
“你是說,如今蘄春、下雉兩縣已經失守,劉勳帶兵在西塞營壘阻敵?”
蘇飛仔細的詢問著黃導,末了沉思片刻,起身朝著黃祖拱手進言道:“主公,揚州軍犯境已成定局,如今之際,當立刻遣人前往襄陽告急,懇求方伯早發援軍。此外,我軍當立刻於沙羨集結,以夏口為前敵,懇請主公立刻移駕沙羨。”
呂介也開口補充道:“主公,末將以為蘇校尉所言甚是。隻是求援並非隻有襄陽一處,主公可彆忘了,蒯大都督正帶著七萬大軍於臨湘城下,即便陸軍來不及回撤,水師日夜兼程之下,十日之內,定能與我軍在沙羨合兵。”
“善!”
黃祖一拍額頭,甚是讚同:“蘇、呂二位校尉所言甚是,我當依計行事。”
夏口位置關鍵,城小而堅,與其說城,不如說是臨江要塞,隻需少量精銳即可堅守城池,而黃祖本人則離開夏口,前往沙羨聚攏水軍。
水軍決戰和陸軍決戰不同,水軍以船隻為重,隻要有船,就還有的打,一旦船隻儘喪,那就徹底完蛋。
故此黃祖眼下必須身在水軍容易集結之處,而並非是夏口城裡。
沙羨與夏口不同,這裡是港口大城,能夠囤積大量船隻,城中也囤積了大量的物資。
蘇飛以夏口為據點,以沙羨為反擊基地,這般安排可謂是深合水軍秘要。而呂介的補充更是凸顯了沙羨集兵的優勢,這裡更方便同南征水軍成功會師合兵。
會議最後,黃祖做出決斷,遣人走水路飛往襄陽、臨湘告急,乞求援兵,然後留大將呂介領本部三千精銳駐守夏口,餘部俱往沙羨集結,伺機與揚州水軍決戰大江之上。
江夏如今有兵馬三萬,之前在西塞折損兵馬兩千,此時分兵三千於夏口,三千於西陵,三千於章陵郡。
沙羨能聚攏之兵,隻有兩萬上下,這還得看沙羨當地的士族豪強是否願意出大力氣。
兵力對比上,黃祖已經落入明顯的下風。
偏偏西陵的三千人還抽調不能,三千人放在西陵,再加上西陵城內的豪強部曲和青壯,勉強也能守住。若是劉封分兵來攻,還能牽製對方不少兵力。
可如果把這三千人給抽走了,那西陵豪強說不定就直接獻城投降了。而一旦西陵失守,為劉封所得,那至少三分之一個江夏郡是沒救了。
因此,雖然兵力匱乏,但黃祖最終也沒敢抽走西陵的三千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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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下了鄂城縣和邾城縣後,揚州軍的兵鋒緩了下來。
一來是等待後續援軍,二來則是鞏固戰線,調整部署,三是補充船隊物資,也讓陸軍上岸休整一下。
不過僅僅隻是四天之後,劉封帶領的後續主力已經趕到。
抵達鄂城當日,劉封便召集全軍將領大會一場,晚上犒賞全軍,次日開始休整。
六月下旬,劉封親自坐鎮中軍,江麵千帆競越,逆流而上,直趨夏口。
黃祖水軍不敢迎戰,當即退往沙羨。
揚州軍於夏口登岸,這裡俱是平原,可供大軍駐紮。
周瑜領本部兩萬隨征,分蘄春、下雉兩縣各一千兵馬,鄂城駐兵兩千,邾城縣駐兵四千。
此時,周瑜本部僅剩下一萬兩千人,並七千餘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