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電話?
東野瑜把小電驢停在路邊,摸出手機一看,是笠原雅人經理。
自己已經辭職這麼些天了,突然來電,也不知道是因為工作還是彆的什麼。
東野瑜心中想著,接通了電話,問道:“笠原先生?”
“東野君,打擾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但的確是沒有辦法了才找到你。”電話那頭笠原先生的聲音頗為無奈。
東野瑜聞言有些好奇:“發生什麼事了?”
“倒不是什麼大事,是那位橋本小姐,來了店裡一直吵著要讓東野君你來接她,看上去好像喝醉了的樣子。如果是彆的客人醉倒,店裡倒是有一整套合理的照看方式,不過這位客人好像和東野君你的關係的確比較近?”
笠原雅人說的比較克製,“你要來接她嗎?”
橋本姐姐喝醉了?
東野瑜莫名覺得有些古怪,不過還是很快回答:“我馬上過來。”
“好的,請儘快,她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
掛掉電話後,東野瑜待在原地沉思片刻,越想越奇怪。
這位陽光園的前輩能從孤兒一路打拚到現在,又買房又買車,可以算得上立足東京,相當不容易,品行端正,生活習慣優良,愛好不多,平日裡就喜歡宅家裡看雜誌,做設計,有一種禁欲係大姐姐的感覺。
獨自一人在外醉酒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屬實有些不尋常。
是遇到什麼變故了嗎?
還是真由理出事了?
東野瑜心中猜測著,開足馬力往回走,小菅距離小林公爵邸所在的南千住不算遠,很快就到了餐廳外,這時候天空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風勢逾急,正有向暴雨進化的趨勢。
餐廳明淨的櫥窗透著內裡明亮暖黃的燈光,給人一種溫馨安靜的感覺。
推開餐廳大門,與認識的侍者和客人們打了招呼,部分客人本以為東野瑜遲早會回來,依然每周都會來幾次,這時看到他出現在餐廳中,以為是回來工作,頓時眼前一亮。
一位身寬體胖的貴婦人向他伸出手,末了卻又有些怯意地往回縮,像是望見天空中的明月想要摘下,卻猛地醒悟那隻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之物。
“東野君——”她呼喚道,心跳莫名加速,仿佛回到了懷春的少女時代。
少年回頭看過來一眼,報以微笑,不過說的話卻沒了先前那般詩情畫意,通俗得很。
“戶田夫人,您吃好喝好,那邊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失陪了。”
笠原雅人遠遠看到東野瑜進來,連忙招手:“東野君,這裡。”
橋本理莎選擇用餐的位置是一個不太好的位置,這邊不靠窗,也算不得安靜,來往的服務生都會經過,不是很好的用餐位置,或許是沒有位置才坐這裡的吧?
等東野瑜靠近後,笠原雅人抬頭一看,笑道:“一月不見,東野君看起來更沉穩了不少。”
“笠原先生也是風采依舊。這就是橋本姐姐嗎?”
東野瑜走過去與笠原雅人寒暄兩句,目光看向醉倒趴在餐桌上的女人,隻看了一眼,便微微眯起眼睛。
眼前這人穿著暴露豔麗的高開叉旗袍,一雙渾圓修長的長腿被肉色絲襪包裹起來,胸前一抹白膩晃人眼球,深深的溝壑幾乎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樣子倒是與橋本姐姐一模一樣,隻是不管是氣息還是衣品都相去甚遠。
不僅如此,她身上還有一股濃鬱的妖魔氣息。
似乎是察覺到東野瑜的接近,醉倒在桌上的‘橋本理莎’睜開眼睛,露出一雙迷離的媚眼,聲音,路過的服務生隻是聽了兩句,就下意識弓著身子走路。
“你來了,不扶我嗎?”
“你可以自己走吧?”東野瑜微笑著說道,隨後與笠原雅人道彆,自顧自往餐廳外走去。
明知道是妖魔還去扶,鬼知道有什麼陷阱,你當我傻?
“真是不解風情。”‘橋本理莎’也不在意,拎起挎包搖搖晃晃跟在後麵,引得餐廳中不少東野瑜的老主顧咬牙切齒,紛紛暗罵狐狸精。
笠原雅人有些奇怪地看著離去的兩人,是鬨矛盾了嗎?
這樣想著,目光掃視餐廳,看到一些貴婦、白領麵如死灰的樣子,撫額輕歎,這之後業績大概又要更難看些了吧。
要不,再招一些長得帥的男高中生?他摩挲著下巴開始思考可行性。
兩人離開餐廳,方才還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此時已經連成雨幕,商業街璀璨明亮的燈光變得朦朧起來,街上來往的行人大呼小叫地奔跑著躲雨。
出門不帶傘的後果。
東野瑜悠然自得地從書包裡掏出把天堂傘撐開,來到烏騅旁邊,隨手拂著座椅上的雨水。
“她在哪兒?”
東野瑜隨口問道,聲音像是被雨水浸透了,有些冷。
“東野君問誰?”‘橋本理莎’嬌聲說著,走入雨幕,站到東野瑜身後,神色漠然。
“橋本姐姐和真由理,她們在哪兒?”
東野瑜不慌不忙地從肩膀上取下劍袋,抽出澄明一文字長光,象牙白的劍鞘在街燈和餐廳櫥窗透出來的暖光下有著溫玉般的質感,他握住了劍柄。
‘橋本理莎’笑眯眯地說道:“真由理啊,自然是在家裡,至於橋本姐姐?我不就在這裡嗎?”
“住嘴!”
鏘!
讓人肌膚發緊的劍鋒閃爍般出現在‘橋本理莎’鼻尖,劍身如一泓清輝月華,純淨且冰冷,東野瑜冷哼一聲:“妖魔,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斬殺過數十隻妖魔的靈劍也感應到了妖魔的氣息,一出鞘便湧出讓人心驚的殺意。
‘橋本理莎’嚇了一跳,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不過很快恢複剛才的微笑與從容:“東野君是誤會了吧?”
“彆裝了,你身上屬於妖魔的臭味、那吃過人的血腥味跳進太平洋也洗不乾淨,老實交代橋本姐姐和真由理的下落,我讓你死的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