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敢保證?我都不敢保證。”
東野瑜感覺她的求生欲還是沒那麼強,於是搖搖頭,表示未來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也會有神明來懲戒你。”
神宮寺柊鏡抬頭仰望星夜,披散著的青絲在夜風中緩緩飄動,氣質空靈,恍若神女。
“可你作為除妖師的職責呢?”
她沉默幾秒,隨後認真說道:“如果那時候我還沒有老死,就會來祓除你。”
老死?
老死好啊,有這個想法就挺好,至少有活下去的動力不是?
東野瑜自己也覺得搞笑,隻是想詢問她的心意,結果差點給人搞兵解了——修行者大多數時候都很強大,但也有意誌不那麼堅定的修行者被人說的道心破碎,冥思苦想找不到重凝道心的方法,最終兵解的例子。
轉過身來,背靠著窗欞,整個人朝窗外仰躺,直到麵朝夜幕。
“月色真美啊”
神宮寺柊鏡聽到這句話,眼睫微微顫了顫,本來如死灰一般的心,似乎又有複燃的跡象,有些微的期待在其中孕育。
“那你可要好好修行,一定要活到那個時候,不然如果沒人阻止我,那可是真會生靈塗炭的。”東野瑜補強似的又添了一句。
神宮寺柊鏡聽到後麵接的是這樣沒有關聯的話,思索一秒,心中莞爾,他大概是不知道月色的含義吧。
緩和了一會兒心情,擔心他的傲慢會讓他遭遇劫難,於是勸阻一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那確實,世界上肯定有存在比我強大,而且有很多,但你要看著我被彆人斬殺嗎?作為好友,看著友人走向毀滅的深淵,你不會有負罪感嗎?”
東野瑜企圖進行道德綁架。
神宮寺柊鏡這時候擺脫了剛才的奇怪狀態,冷靜下來,不用思考也知道他是故意的,露出無奈的神色:“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東野瑜說道。
“什麼?”
“關於我和早苗,你是怎麼想的。”
神宮寺柊鏡柳眉微蹙,聲音泠然地回答:“我說過了。”
“那不是你想說的。”
東野瑜眼中白光如河,霧靄般的灰白雲霧披著月色化作白色大狐狸,懸浮在神宮寺柊鏡身前。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神宮寺柊鏡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白狐兩秒,隨後轉過視線,不看他:“那不重要。”
東野瑜轉動身形,飄到她視線所對的方向,神色認真:“很重要。”
神宮寺柊鏡搖搖頭:“有些東西應該永遠埋藏起來,說出來對誰都不好。”
“你不想說,讓我猜猜看?”
白狐說道:“猜錯了不準說我是蝦頭男。”
神宮寺柊鏡也沒有阻止他,隻是輕聲說了句:“無聊。”
“妖怪本來就很無聊,不然我為什麼冒著風險到人類世界來?”
白狐咧嘴一笑,隨後飄遠一些,直到兩人都能看到彼此的全貌。
“你喜歡我嗎?”
神宮寺柊鏡神色一窒,丹唇下意識抿緊。
她想說些什麼,但這句話將她所有的思緒都給驅散了,腦袋空空的,心底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令人可恥的竊喜和不切實際的期盼。
“不。”她的語氣斬釘截鐵,尾音卻不那麼堅定。
“正好,我其實也喜歡你。”
白狐的回答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神宮寺柊鏡蹙起柳眉,瞪了他一眼:“彆胡說。”
“而且你回應了早苗,怎麼能向我.”
“我當然也喜歡早苗。”白狐非常肯定地回答。
神宮寺柊鏡聞言倏地抬起頭,原先不管什麼時候都泠然沉靜的眼眸瞪圓了,“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同時也喜歡早苗,我希望能和你們一起度過漫長的歲月。”
少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注視著白狐,像是在看什麼害蟲。
她想說些什麼,但半天隻憋出一個詞。
“休想!”
說罷,還覺得不解氣,又罵了句。
“混賬!”
“為什麼罵我?”
白狐眨了眨眼睛,“我是妖怪,我們妖怪如果互相喜歡,就可以在一起生活。”
神宮寺柊鏡扯了扯嘴角:“狐狸是一夫一妻製。”
“啊?”白狐愣了一秒,有這回事?
這我還真不知道,壞,這下禽獸不如了。
白狐目光躲閃:“額,我們那兒的狐狸習俗不太一樣。”
少女瞬間洞悉了謊言,飄飛到白狐臉前,注視著他的雙眼,如黑夜般靜謐的眼眸沉落著明耀星辰。
“撒謊。”
“你是看到那些男人擁有情婦,所以把我也當成那種女人了是嗎?”
少女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
“你怎麼會這麼想?”
白狐神色認真:“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也並肩作戰數次,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人。”
神宮寺柊鏡打量白狐:“以前你隻是貪財,品行還好。”
“現在不也一樣?”
她搖搖頭:“現在你還好色,不貞。”
“我好色?”
東野瑜深吸一口氣,心裡不服,你說我不貞可以,但不能說我好色!
否則不得從小乾到大?
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母胎solo了。
神宮寺柊鏡見他氣得原地轉了一圈,靈風將攀在陽光園牆壁的爬山虎藤蔓掃得簌簌作響,心中無奈,神色平靜:“至少也是不貞,我厭惡不貞的人。”
說著,又補充一句:“不貞的狐狸我也不喜歡。”
有精神潔癖?那隻能從長計議了。
東野瑜也知道自己這樣很不道德,或許像神宮寺這樣的大家小姐,短時間內的確沒辦法接受吧。
“我隻是覺得和你們都有緣分,不想丟下任何一個人而已。”
“但其實你同時辜負了所有人,東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