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真火與狐火有本質不同。
狐火還停留在術的層麵,雖說也有難以被撲滅的特性,但也僅僅隻是針對一些修為不濟的對手罷了,修為稍高的或者修行水行法術厲害一些的對手就能撲滅。
這些年多次與妖魔戰鬥,東野瑜早就覺得狐火不是那麼好用,甚至有時候自己甚至沒法引燃對方。
譬如上次迎戰袈裟懸,狐火就沒辦法引燃袈裟懸的皮毛——當然,事後妖市商店的報價證明了那身熊皮的含金量。
三昧真火則不同,已經是道的範疇了,乃是精、氣、神煉作一處,自五臟六腑中燒出的先天靈火。
是脫胎於長生大道的術,如果修到大成階段,除卻一些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寶物,基本可以說是無物不燒、無物可滅。
即便是初窺門徑,也並非狐火這類妖火可比。
現在的自己再對上袈裟懸,已經不用拔刀了,隻需放出三昧真火就能直接將其燒死。
東野瑜內視著丹田,神魂無比專注地調和自體內誕生而出的三枚火種,原先相互排斥的火種此時已經初步融合,代表絳宮離火、坎中真陽、丹田命蒂的三點星火已經化作一顆赤星。
這是初窺門徑的表現。
有法術玉簡和前輩的各種注解,自己在修行三昧真火的路上少走了很多彎路。
按照書上所說,三昧真火的初步形態是最簡單的,隻是要求修行者自身根基穩固,法力深厚,真元不漏。
但登堂入室的階段,就需要收集五行靈物輔助聚火了。
五行靈物的檔次不同,修行成功的概率、威力等也不同,譬如普通的樹妖枝椏與傳說中的建木枝椏,其蘊含的乙木之氣有一點點差彆,最後的結果肯定也有本質區彆。
與此同時,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五行靈物的五行之氣有所差彆——譬如自己收集了建木枝椏,其他幾個五行靈物卻拉了大胯,全是撿垃圾來的。
那到時候五行失衡,也無法讓自己體內的先天火種壯大。
想想還是挺麻煩的,如果運氣好收集到了厲害的靈物,想要借助其修行三昧真火的話,還得收集其餘四種同檔次的靈物。
東野瑜感覺有點頭大。
修到大成圓滿則更須借一縷先天火種——例如六丁神火、南明離火、太陽真火之類的,都行。
不過這些火都隻存在於傳說,太陽真火隻有金烏有,南明離火鳳凰的專屬,而且這些傳說生物的脾氣據說都不太好,想要跟他們借火可不容易。
借火種不是抽煙那樣毫無代價的借火,是要從原有的先天靈火根源中抽取一縷,就好像修行者的精血一樣,是有數的,抽一份就少一份,妥妥的不可再生資源。
東野瑜暫時對借火的事不抱希望,這難度有點太高了。
也正因為其難度頗高,所以古往今來不管神人魔,將三昧真火修煉到大成的都隻是極個彆。
修行法門是一道坎,有無師長講解是一道坎,再加上自身天賦限製與否、五行靈物難以獲取,更彆提最後一步要借先天火種,這門檻可不低。
因此哪怕有幸學得三昧真火之人,也大多停留在五行聚火的層麵。
紅孩兒更是逆天,修行不到家,卻搞了個五行車來聚火,每次放火前都得車車到位,也不嫌麻煩——不過能把大聖燒得灰頭土臉,也夠用了。
與其憂愁以後的修行,還不如想想如何努力修行,早日成仙。
如果入天尊的眼,正式列入門牆,說不準可以在老君哪兒借來六丁神火——至少名義上,老君也算是自己師長吧?
東野瑜一邊調控靈蘊溫養火種,一邊沉思之後的修行,五行靈物去哪兒找?
思索片刻後,腦海中出現一個貪睡少女的身影。
東野瑜突然睜開眼睛,有了!
元君!
她是龍女,龍都有自己的小金庫,隨便撿點五行靈物給自己用用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東野瑜想到這裡內心期待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八點過了,接近柊鏡她們告辭回家的事件,便也不想著修行。
書桌上不知什麼時候擺放著好幾盤裝滿各種切好的水果的陶瓷盤,大約是智子奶奶送過來的吧,看數量房間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份。
修行之後能有一盤新鮮的水果作為零食是極為幸福的事,尤其是當不用自己削果皮的時候。
東野瑜搓了搓手,隻是點點頭,在心中默念一句:“我開動了。”
從擺放在陶瓷盤旁的一堆金屬餐叉中隨便拿了一把,叉起一塊蘋果塞進嘴裡,果汁充盈,酸酸甜甜的極為清脆爽口。
一邊吃著,見周圍的幾個少女都還沉浸在修行中,便更安靜了一些,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給元君發了個消息:“在嗎?”
修行其實是有自己的樂趣的,而且坐忘之後很難分心,因此彆說香織詩織,哪怕是繡吉都老老實實地修行了倆小時。
飛乙依靠在門口的牆邊閉眼冥想,走廊外還端端正正地跪坐著一個穿著巫女服飾長著狐狸耳朵的小女孩,也在認真修行。
那是春塬新收的侍女阿狸,這些天偶爾會見到,講道的時候她會遠遠蹲在走廊外偷聽——她是一隻小狐狸。
與桃冬不同,作為狐狸她的天賦很好,早早就學會了幻形,幻化成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穿著量身裁剪的巫女服,很可愛,不過膽子很小。
東野瑜在伊織家住的這些天,除了講道的時候能看見她遠遠跪坐在那裡聽講外,哪怕自己同意她進書房聽,她也隻是跪坐在走廊,趴在窗欞上聽講。
每次聽完以後她都會很有禮貌的行禮,偶爾還會帶來有靈氣的時令蔬果,上麵有便簽,說是老家的媽媽聽聞這件事後特意摘來感謝的。
不是,你有媽媽啊?
東野瑜當時就愣住,我這輩子的老媽怎麼就把我趕走了?
這輩子的爹媽都是普通野生狐狸,並沒有修行成妖怪,因此壽命頗短,行為模式也遵循野生動物的一貫作風,而且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