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悠悠光速光盤,因為是老大所以很克製地沒有舔碗,吩咐小弟去洗碗,其餘小弟開始整理破廟裡的稻草。把最柔軟的稻草,最防風的好位置留給安悠悠。
安悠悠坐在還沒有熄滅的火堆旁,看著小弟們忙碌的身影,看著4歲的小十用力拍打稻草,想把稻草拍柔軟一點這樣安悠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舒服很多。
“租房子真的比直接買棉被要劃算嗎?”安悠悠問,“棉被冬天買了春天就能當,花不了幾個錢。”
“房子裡有床。”江衛國說出了一個讓安悠悠無法拒絕的理由,“而且如果你願意多花一點錢,可以租到一個有廚房的。廚房裡有灶,這樣你就不用每天吃煮的糊糊或者鹹魚粥了,可以吃炒菜。”
“福記的老板確實很摳門,寧可把剩飯剩菜倒了也不散給乞丐,更不允許酒樓裡的夥計私藏帶回家。但這其實也是一種手段,這種做法雖然遭人詬病,但是讓福記在短時間內名聲大噪,很多達官顯貴都喜歡去福記吃飯。”
“因此福記的老板雖然看似很摳門,也很嚴格,但他的嚴格僅針對跑堂的夥計。對於廚房裡的師傅和雜工他通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福記的主廚丁師傅是一個很敦厚的人,隻要我能入他的眼,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成為切墩廚師。”
“到那時候我不光每個月有三塊大洋的薪水,還包兩餐飯,且大概率可以把當日廚房沒用完的邊角料食材帶回來,那時你就可以天天吃炒菜了。”
安悠悠非常不爽地看著江衛國:“我明明不想租房子的,你為什麼非要跟我說?你說的我都想租了。”
“又要花錢,我好不容易才攢下的錢。”
“我每天認真要飯,每次好不容易攢下一點錢,就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把錢花掉,不是治病、就是治病、還有治病。人怎麼這麼難養活呀?怎麼還要住房子呀!”安悠悠超級不爽地大聲抱怨。
“早知道不撿這麼多了,撿6個就行了。”
江衛國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看房子?”
“明天。”安悠悠沒好氣地說,“我先去那個什麼破黑市把大洋換了,再要半天飯,然後再去看房子。”
“你說的那個什麼炒菜,是不是就是酒樓裡賣的那些?”
“對。”江衛國點頭。
“那你炒的和酒樓裡炒是不是一樣的?”
“除非是福記這種大酒樓,不然我有信心做的比他們更好。”江衛國道。
安悠悠翻了個白眼:“你就吹吧,這麼好的口才怎麼就想不開要去就酒樓做工,跟我一起要飯多好啊。”
“你看看你和我一樣,你識字、會算數、能打、有手藝,雖然話少了點,但是在該說話的時候還是能說話的,最關鍵的是你也會看貴人的眼色不容易被打死。”
“你還比我強,我不會寫字你還會寫字。”
“這麼好的條件就應該和我一起要飯呀!”
江衛國:……
秦淮從江衛國的臉上看出了深深的無語。
“其實我也不明白。”江衛國說,“為什麼你識字、會算數、口才好、能打,卻這麼執著於做乞丐。”
“就算你是女子在外不好謀生,但你天天這個樣子外人也看不出性彆,你應該可以找到很多比乞討更好的活計。哪怕隨便找一家鋪子當賬房先生,也比現在體麵。”
安悠悠睜大了眼睛,怒道:“算賬能跟要飯比嗎?”
“當帳房先生的是死工資,天天坐在鋪子裡對著算盤沒日沒夜地算賬,眼睛都要算瞎了,一個月也就兩三塊大洋。”
“彆看不起要飯好吧,如果不是我要飯的話能養活你們嗎?你看看除了你之外的那些人,哪一個人能要來東西?”
“你也不去外麵打聽打聽,這麼多要飯的叫花子老大,哪個口碑有我好。我手底下養這麼多小弟,不要求你們上供,沒逼著你們去坑蒙拐騙。不偷錢、不搶錢、不拐賣婦女、不進黑幫當打手,還能養活這麼多小弟的有幾個?”
“就我一個!”
“雖然手底下的小弟換得是快了點,但是他們死也不能怪我呀。這滬上哪天不要死幾個叫花子和流民,我要是當賬房先生,能養活這十幾號人?”
“那你為什麼要養我們?”江衛國問。
“因為我是老大呀!”安悠悠自豪抬頭,“你是不知道我之前,我之前小弟更多!”
“我是老大誒,要是沒有10個8個小弟怎麼對得起我這個名字。我的小弟當然得我養,你以為我一開始就是要飯的嗎?我也想過搶劫啊。”
“這不是打不過嗎?對麵有槍我怎麼打?”
“而且養小弟也不是沒有用,現在雖然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都不行,但是過幾年萬一要飯要的還可以呢?到時候每個小弟每個月給我一塊大洋,我一個月什麼都不做淨賺13塊大洋。”
“我再隨隨便便要點飯,不就發財了。”
江衛國:……
秦淮:……
不是姐們,你這啥種族啊路子這麼野。
江衛國不語,隻是純粹地當安悠悠腦子有毛病。
反正這年頭腦子有毛病的人不少,不差安悠悠一個。
“明天還要去福記,我先休息了。”江衛國道。
“先彆睡,你先跟我講講那個黑市到底在哪,我明天要去換錢。”
“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要去福記嗎?”
“黑市開得早。”
“我怕你進了黑市見財起意…那邊是青幫的地盤,惹了他們我們有13條命都不夠賠。”
“我有那麼愛錢嗎?”
“你有。”
“好吧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