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夏爾打斷了尼維勒的話:“你所謂的‘妥善處理’,指的是處決一批‘嘩變’代表,再強逼著部隊進入戰場?”
尼維勒習慣於對上不對下。
所謂“對上諂媚者,必對下傲踞”。
他在議會和英國人那有多恭順,在前線士兵麵前就會有多囂張。
因此,他沒有任何猶豫采取了強硬的手段鎮壓。
尼維勒沒搞清楚狀況,士兵們明知自己必死,又怎麼會害怕槍斃和鎮壓?
這隻會讓局勢進一步惡化。
夏爾轉身麵向議員,加大音量:
“總司令沒告訴你們,前線已至少有十個師的部隊拒絕戰鬥,且人數還在不斷擴大。”
“我們應該感到幸運,德國人在防禦中‘獲利頗豐’,這使他們更願意保持防禦狀態。”
“否則,你們知道將會發生什麼。”
會議室亂了起來,議員們紛紛色變,小聲議論著:
“大規模嘩變?十個師拒絕戰鬥?這時候德國人如果反攻,西線將全麵崩潰,德國人可能再一次打到巴黎。”
“不,安德烈,你還想著巴黎,到時法蘭西隻有投降一條路!”
“是的,我們將失去所有能戰鬥的士兵,再也組織不起能擋住德軍的部隊。”
……
加利埃尼從後方探出頭,麵帶驚恐語帶驚惶:“這是真的嗎?可我們一點都沒收到消息!”
尼維勒還想否認。
夏爾目光緊盯著他,搖著頭阻止:“沒用的,總司令閣下,他們很容易知道真相。”
尼維勒一愣,隨即歎了一口氣。
夏爾說的對,加利埃尼是陸軍部長,還有議員以及政府官員,他們有上百種調查方法,想隱瞞真相是不可能的。
“這是真的。”尼維勒艱難的回答:“但情況沒想的那麼糟……”
“還有比這更糟的?”加利埃尼眼裡噴著怒火:“已經有十個師了,就算你現在能控製住,那也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悲劇!”
議員衝著尼維勒大罵:
“你這個騙子,殺人凶手!讓你當上總司令是個錯誤!”
“我們已經受夠了,你要為此負責!”
……
尼維勒還在為自己申辯:“我是迫不得已的,我不能讓這情況傳出去……”
但尼維勒的辯解蒼白無力,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他真的重視這次“嘩變”,至少應該呆在前線而不是在議會詆毀夏爾。
這時會議室反而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尼維勒,嘲諷、悲哀、憐憫,卻沒有憤怒,就像看著一個笑話。
尼維勒麵色蒼白。
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經走到了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