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設在距前線十五公裡的聖塞納小鎮,這距離能保證德國人的105MM火炮無法覆蓋火車站炸毀倉庫和物資。
它同時也是一個中轉站,物資和援軍都是運送到這裡再轉運至前線,前線被運送下來等著送回去的傷兵也聚集在這裡。
當夏爾的車隊進入小鎮時,入目儘是傷員,有重傷員也有輕傷員。
他們大多隻用一張雨披在頭頂上撐開遮擋雨水,有些人乾脆躲在屋簷下,抱著雨衣蜷縮在角落中在寒風下瑟瑟發抖,還有些人靠在牆角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睡著了。
醫生、護士以及誌願者們在雨中拖著憊的身軀往來奔走,許多人累得像僵屍一樣拖動自己的兩條腿,但海量的患者依舊讓他們應接不暇。
傷員們可憐巴巴的望著路中間駛往火車站的車隊,似乎希望汽車能捎他們一程。
夏爾心下一歎,這些應該是尼維勒在任時滯留的傷員,那時傷亡量太大,以至於到現在還沒能運回去。
然而,夏爾不知道這隻是原因之一。
越往火車站方向傷員越多,火車站門外已被傷員圍得水泄不通,甚至需要荷槍實彈的部隊維持秩序才能勉強讓出一條通道讓車隊進入。
夏爾看出了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為什麼警衛和維持秩序的都是英國士兵?”夏爾問,雖然光線不佳但英軍士兵的笠形頭盔很容易區分:“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索姆河,我差點以為自己身在英國。”
“我不太清楚,將軍。”勤務兵艾德裡安回答:“這或許跟英國人負責物資運輸有關。”
夏爾“哦”了一聲,這猜測很合理,這時期法軍的物資主要依靠英國人,尤其尼維勒還是半個英國人,他當然會對英國人開放某些權力。
但不久,夏爾就意識到尼維勒對英國人開放的不隻是“某些權力”。
車隊沿著通道前進,最終停到火車前。
一名英軍上尉用手電照了照艾德裡安遞上來的通行證,又隨意用電光在警衛身上遊走一番,傲慢的遞還了通行證,不耐煩的揮著手喊:“五號車廂,動作快!”
艾德裡安皺了皺眉,這家夥居然用這種語氣和態度對夏爾?
警衛員們也一個個怒目圓睜,如果不是夏爾出聲製止,他們當場就要上去給這家夥幾槍托。
夏爾不打算節外生枝,維持秩序沒什麼錯,在火車站如果搞出什麼亂子,造成的混亂會延緩交通甚至造成阻塞,這對前線可不是小事。
然而,在夏爾找到五號車廂要上車時,卻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單腳已跨入車廂的他猛然回頭,疑惑的望了望周圍。
“怎麼了,將軍?”跟在身後的艾德裡安停住了腳步。
夏爾問:“你是否發現,周圍全是英國傷員?”
艾德裡安往兩側看了看,猜測道:“這列車可能是專運英軍傷員的。”
夏爾搖了搖頭,目光逐漸陰冷:“可在外麵等待的全是法軍傷員!”
夏爾明白了,英國人利用手中的物資以及對傀儡的控製,實現了優先運送傷員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