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火車上已睡了幾小時,但不知為什麼火車上的睡眠總讓人感覺雖是睡著了卻依舊疲倦。
不過那依舊比戰壕中的睡眠要好得多。
直到第二天下午五點多,夏爾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發現這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很乾淨,隻有自己臟兮兮的顯得格格不入,褲腳和袖口還帶著泥,它們因為被烘乾而變得生硬。
夏爾花了點時間洗完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發覺自己餓得雙腳發軟。
算起來,已經有二十幾個小時沒有進食也沒喝水了,還有點頭疼鼻塞,像是要感冒的樣子。
夏爾皺了皺眉,或許是戰場上體力透支過大,一旦回到舒適的環境裡放鬆下來,就變得異常脆弱。
下樓時,夏爾意外的看到德約卡和卡米爾兩人都在,他們坐在沙發前輕聲討論著什麼。
見夏爾下來,卡米爾起身上前給了一個擁抱,又寵溺的摸了摸夏爾還沒乾的頭發:“餓了吧,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聽說你有一周的假期?”德約卡起身坐到餐桌前。
“是的。”夏爾跟著坐下:“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了。”
“許多人對你在索姆河的一仗表示好奇。”德約卡笑容中帶著自豪:“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把海軍的登陸艇和兩棲登陸船用在索姆河上。”
卡米爾端上了冒著熱氣的蘋果披薩,拿過餐刀小心的切著:“重點是索姆河。原本所有人都在想,我們的夏爾會用什麼方法突破德國人牢不可破的防禦,結果他卻利用了河道。”
說著把切好的一塊披薩遞給夏爾。
夏爾接過披薩時意外的看了卡米爾一眼,這不像是她能說出的話。
德約卡看懂了夏爾的表情,他笑著說:“彆懷疑,卡米爾一直在看報紙,現在已學會了不少軍事方麵的知識。”
“你是怎麼想到的?”卡米爾問,眼裡閃著光,她發現最崇拜的是自己的兒子。
夏爾嘴裡嚼著食物,含糊不清的回答:“其實很簡單,如果想不到合適的辦法,可能就隻有一個結果……”
夏爾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忙打住,並飛快的偷瞄了卡米爾一眼。
頓了下又給自己打掩護:“我是說,那可能會造成大量傷亡,為了避免這一點,我隻能竭儘所能。”
卡米爾坐回椅上輕輕點頭表示理解,她裝作沒聽懂原意努力保持微笑,但笑容裡卻帶著幾分沉重。
德約卡轉移了話題,他問夏爾:“你上一次回來時,我們似乎有個約定。”
“有麼?”夏爾裝糊塗。
他其實一直記得卡米爾交待的話:“下次來時一定得帶上她,我知道她叫盧西亞。”
卡米爾揚了揚眉,取過一片披薩悠閒的吃著,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知道她就在軍官俱樂部工作。你說,我們如果讓洛朗少校接她來,她是否會願意?”
“不,媽媽……”夏爾有些急了。
德約卡接嘴:“洛朗少校說了,實在不行可以讓費爾南中校出麵,費爾南中校與她熟識。”
洛朗這個混蛋,夏爾在暗罵,就知道這家夥不可靠!
“你選一個。”卡米爾盯著夏爾:“是你跟她說還是……”
“我跟她說。”夏爾絕望的回答,否則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