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欽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喃喃罵道:“去他媽的,德國人學會了夏爾的戰術,還把它用在我們身上!”
塹壕戰的特點是雞蛋形防禦,它外麵一層殼看起來很硬,隻要捅穿這層殼裡麵全是空的。
英軍也是如此。
此時的英國遠征軍雖說有近百萬兵力,但大多兵力集中在索姆河,比利時方向一共三十餘萬人又被打得大敗來不及撤回,被快速推進的德軍遠遠甩在後頭。
(注:英軍在索姆河方向先後投入54個師上百萬兵力,僅傷亡就高達42萬人。)
“元帥閣下。”參謀看著地圖憂心忡忡的說:“一旦德軍占領了根特,就不隻是安特衛普防線崩潰的問題了,整個比利時都將失去補給,甚至會威脅到伊普爾和敦克爾刻!”
伊普爾同樣無兵防守,敦克爾刻隻有兩個步兵團不足一萬人。
這些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根特一丟,德航空兵以根特機場為基地就能封鎖幾乎所有的比利時公路鐵路。
再加上德軍潛艇在海上航線的封鎖,整個西線都將處於缺乏補給的狀態。
到時,就算夏爾的航空團再能打,飛機性能再好,裝甲部隊再厲害,也將麵臨燃油越打越少最後不得不退出戰場的局麵。
基欽納這時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危險,也看到了真正的危機。
沉默了一會兒,基欽納無力的說:“我們應該向夏爾求助。”
“可元帥閣下。”參謀疑惑的說:“我們已經向夏爾求助了。”
基欽納緩緩搖頭:
“不隻是飛機,我們還需要他的坦克,他的部隊,他的一切。”
“現在,很可能隻有他才能救我們了!”
參謀一愣,然後心領神會:“我把您的意思轉告艾維斯中將。”
基欽納是一名陸軍元帥,讓他出麵向夏爾低頭有損日不落的尊嚴。
基欽納輕輕點頭,目光始終盯著地圖,內心還在掙紮。
他知道向夏爾求救的代價是什麼,英國軍隊將會被夏爾狠狠的踩在腳下,再也無法在比利時和法蘭西的土地上抬起頭,無法正視所有士兵的目光,包括殖民軍。
因此,他內心依舊在考慮一種可能:英軍是否有能力挽回這個局麵?
不一會兒,參謀回來了:
“元帥閣下,艾維斯中將回電。他希望您能給他一次進攻的機會。”
“他認為德軍主力朝根特進攻,其後方必定兵力空虛。”
“如果我軍派出騎兵部隊發起反攻切斷德軍補給線,他們就無法對我軍腹地實施穿插,更無法穿插到根特。”
基欽納笑了起來:“騎兵?他以為騎兵有能力切斷德軍補給線?”
這個愚蠢的家夥,索姆河的教訓難道還不夠?
不過隨後基欽納又想到,如果不讓艾維斯中將嘗試一下,他以及黑格等一眾指揮官始終會對騎兵抱著一絲幻想,始終以為他們沒能發揮作用是因為上級不允許,於是騎兵就永遠不會淘汰。
想到這,基欽納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回電:做你想做的,由你全權負責,不需要通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