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佩特裡爾醫院很忙,這裡有大批從前線送下來需要手術的重傷員,有些人則是完成了手術在這裡休養。
走廊內外到處都是吊著繃帶或拄著拐杖的傷員。
他們都認得夏爾,當夏爾經過時紛紛停下來敬禮。
夏爾總會停下來問候幾句:
“照顧好自己,祖國不會虧待你們。”
“彆擔心,如果你們找不到工作,來我的工廠。”
“相信我,你們能養活自己,法蘭西的士兵永遠不會被打倒!”
傷員們眼含熱淚肅然起敬。
他們知道夏爾說的是真的,因為這正是夏爾在做的事。
夏爾讓傷員們有了自己的工作有了新的目標,讓他們不至於花完130法郎的撫恤金之後就窮困潦倒甚至餓死。
夏爾沿著樓道走上二樓,來到病房前與費爾南中校互相敬禮,從警衛手裡接過康乃馨這才走進門。
“您今天似乎好多了。”夏爾對躺在病床上看報紙的加利埃尼說,順手將花瓶裡的花換掉。
加利埃尼雖然依舊憔悴,但臉上已恢複了些血色。
加利埃尼“嗯”了一聲,緩緩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夏爾:“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指的是什麼?”夏爾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加利埃尼輕輕摘下鼻梁上的眼鏡,說:“議會,夏爾。他們應該趁這時候把我解職,但他們什麼也沒做。是你阻止了他們,對嗎?”
夏爾“哦”了一聲,回答:“你不會想知道的,我用了些手段,不是很光彩。”
這是加利埃尼與夏爾的不同之處,加利埃尼太正直了,無論什麼都苛求正當程序。
而夏爾卻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如果是以前,加利埃尼肯定會為此訓斥夏爾一通。
比如隻有程序才能保證國家正常而健康的運轉,否則總有一天會像以前一樣陷入困境雲雲。
但現在,他卻緩緩點頭:“或許你是對的。”
夏爾意外的看了加利埃尼一眼,這不像他了。
加利埃尼麵無表情的回應:“你一定以為我又老又頑固是嗎?”
“不,將軍。”夏爾回答:“我隻是……”
“不要否認,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加利埃尼一聲輕歎:“如果能救更多士兵的性命,那就放手去做吧。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這是我的承諾!”
從死亡邊緣走一回,加利埃尼感覺自己的想法出現了變化。
何必再執著於程序正義?
值得讓千千萬萬的士兵去送死嗎?
更應該付出代價的是那些議員、政客,還有資本家。
夏爾如釋重負。
在此之前夏爾一直縛手縛腳,原因之一就是加利埃尼的公正,他在碰到某些事時會“幫理不幫親”。
現在有了他這句話,夏爾感覺給自己鬆了綁渾身都輕鬆了。
“你早該這樣想了。”夏爾給加利埃尼削了個蘋果,又在盤子裡切成小塊遞給他。
“那是因為那個人是你。”加利埃尼接過盤子回答:“我知道權力在你手裡不會有問題,而不是改變了原則。不過當然,你依舊要把握好分寸。”
“是,將軍。”夏爾回答,但心下卻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