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個朝堂上如果基本都是奸臣小人,隻有偶爾那麼一兩個能臣,你說這是被蒙蔽的?前輩啊,你的良心呢?”
蕭嘉穗不愧是蕭嘉穗,這一番話說得時遷拚命鼓掌,說得宗澤隻能繼續沉默。
片刻之後,他才緩過勁來。
“你確實是個伶牙俐齒的,應該是任原的左膀右臂吧,但你這麼明事理,就看著他對皇室無禮?天子總會是天子,哪怕他犯了錯,你們也不能如此!”
“皇室?誰還不是個皇室?他趙家是唯一的皇室?”
蕭嘉穗大笑了一聲,對宗澤的話一點兒都不以為意。
“老前輩,我跟你說一下,他叫蕭嘉穗,南梁皇室後裔,比趙家當皇室還早了幾百年呢。”
任原介紹起蕭嘉穗,宗澤跟蕭嘉穗說什麼皇室啊?人家就是皇室啊!
“那,那梁朝畢竟過去幾百年了,這天下是太祖……”
宗澤沒想到蕭嘉穗居然有這個身份,他隻能用時間說事兒了。
“老前輩,你說得太祖,是趙匡胤那個欺負人孤兒寡母的家賊嗎?”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任原身邊那個渾身透露著富貴氣的人說話了,而且開口就是辱罵趙匡胤。
“你又是何人,太祖一統中原,你怎麼能對他如此無禮?”
宗澤當然知道趙家得位的過程,但此時身為宋臣,他不得不出言維護。
“我姓柴,我祖上也姓柴,甚至可以姓郭,我也是皇族,你說我能不能罵趙匡胤?”
柴進甚至懶得看宗澤一眼,直接就搬出了自己的身世。
“柴,郭,你,你是……”
宗澤無奈了,不是,怎麼今天他遇上的都是皇族?而且,而且任何趙宋的有良心的臣子,在柴家麵前那都得乖乖低頭!挨罵都隻能受著!
“宗前輩,我問你個事兒啊,你說你現在為趙家效忠,那你來我這兒科舉乾什麼?而且你說就現在趙佶那個撮鳥樣,你都這麼維護他,當年的趙匡胤,為什麼不能像你一樣去維護一下柴家的孤兒寡母呢?”
任原跟進再補一刀。
“這樣子看來,趙匡胤的品行連前輩都不如,前輩,你為啥給這種品行不端的人建立的王朝賣命呢?要真講忠義,那前輩應該趁機痛斥趙家的虛偽,讓他們趕緊歸還這天下啊。”
“可前輩你沒有這麼做,而且你祖上當年應該也沒有這麼做。你的祖上生於周,長於周,怎麼當初趙匡胤篡位的時候,前輩的祖上沒有像你今天罵我一樣罵趙匡胤呢?”
宗澤徹底無話可說,他感覺任原正在一點一點把他內心一直堅持的東西都剝奪掉!
“前輩,你說你祖上都當了不忠不義的臣子了,你現在反而勸我忠,你不覺得可笑嗎?你憑什麼啊?”
看到宗澤麵皮發紅,任原明白,這個老家夥應該不會再多說什麼了,這讓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任原,你這廝伶牙俐齒……”
“前輩,我說的哪個不是事實?如果不是,你說出來,我不想趙佶,我這個人善於納諫,你說啊。”
任原還特地把頭側了一下,點了點自己的耳朵,示意宗澤說話。
那囂張的樣子,似乎在對宗澤說:“你打我撒?你打我撒?”
這讓宗澤感覺心裡十分憋屈,但他卻無可奈何,因為他確實不占理!
憋屈到極點之後,宗澤突然像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猛地把麵前的碟子在桌上用力一磕,然後用破碎的碟片對準自己的咽喉紮了過去!
“任原!我確實說不過你!但大宋!還是有有氣節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