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還不把範斌的脊梁骨給戳爛。
原本範斌認為,最容易做通工作的範建,反而是態度最堅定的一個。
這位前戶部尚書,死活都不願意當太上皇。
“先把父親大人請來吧,剩下的到時候再說。”
範斌心中明白,範建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畢竟他跟慶帝,也算一奶同胞。
之前因為慶帝起了心思,他們範家自然不能束手待斃。但現在,情況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他們占據絕對主動的情況下,讓自己的兒子,篡奪慶帝留下來的一切。
範建心裡始終有一道坎,無法邁過去。
他心中始終念著,之前的情義。
範斌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勸。
他乾脆把這件事情放到一邊,帶人來到了天牢。
天牢環境簡陋,又陰又潮,還有一股發黴的味道。
範斌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
“陛下,臣冤枉啊……”
“求陛下開恩!!”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這段時間,範斌雖然沒有大開殺戒,但原本李承乾的一些鐵杆,還是被抓了起來。
雖然抓他們的原因,主要是因為立場問題。但他們本身貪贓枉法的證據,也都是實打實的。
他們絕算不上冤枉。
隻等範斌登基以後,再對他們處理。
但這些家夥不知道啊,他們隻以為自己是受了李承乾的連累,這才淪為階下囚。
這時候,估計腸子都悔青了。
養尊處優的他們,來到天牢這樣的環境,那是一刻都不願意待。
哪怕明知道範斌這個時候不可能放他們,他們卻還是把範斌,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一個個哭喊的,那叫一個淒慘。
相比之下,賴名成還真不一樣。
其他人都在涕淚橫流,唯有賴名成盤膝坐在地上,連眼都沒有睜開。
他不可能不知道,來的人是範斌。
但他還是不願意睜眼,更不願意在這個時候乞求饒恕。
範斌覺得有趣,找人打開鎖頭,直接走了進去。
手下暗衛剛要嗬斥,也被範斌給攔了下來。
他就那麼笑眯眯的,坐在了賴名成的對麵。
賴名成就感覺一道熾熱的視線,注視著自己,讓他感覺自己的皮膚都發燙了。
“哎!”
賴名成無奈睜眼,看著距離他不到一米的範斌,搖頭道:“你不該來的!”
“彆說的那麼無情嘛,咱們也算有點交情。之前我好歹還幫過你,現在不過是聊一聊,都不行嗎?”
“賴某跟亂臣賊子,沒什麼好聊的。”
賴名成毫不客氣。
“外麵都在傳揚,說大慶朝出了一位青天,哪怕是麵對帝王的威嚴,也毫不退讓。如今看起來,倒是那些百姓,被人騙了。”
沒有人,是完全沒有弱點的。
賴名成也一樣。
他的弱點,就是自己的名節。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感歎,那些老百姓耳目閉塞而已。賴大人不用在意。”
範斌擺手。
“王爺該不會以為,用這樣的激將法,就能說服賴某吧?”
賴名成把頭扭到一邊。
“賴大人誤會了,我隻是覺得,賴大人的格局未免小了些,配不上天下百姓的敬仰而已。”
“賴某跟其他人一樣苟且偷生,對著王爺卑躬屈膝,就能配得上天下百姓的敬仰了不成?”
賴名成不屑道。
“既然賴大人這麼說,那我不僅好奇,賴大人當官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報效朝廷!”
“那如今,誰又是朝廷?賴大人你,又為什麼在這裡?”
“我……”
賴名成一時語塞,他感覺範斌在偷換概念。
但範斌,還真沒有這麼想過。他說的,都是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報效朝廷沒錯。但這朝廷究竟是李家的朝廷,還是天下人的朝廷?這天下究竟是李家的天下,還是天下人的天下?在我看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帝王不過是天下人的領頭人而已。如果這帝王,是個合格的,天下人自然要尊敬。如果這個帝王是胡作非為的,天下人也要想辦法把這帝王拉下馬,不能任由他胡作非為。我這想法,對嗎?”
如果範斌之前說這番話,那毫無疑問就是大逆不道。
但如今的範斌,已經貴為帝王。
這番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不亞於李老二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賴名成聽的目瞪口呆。
雖然他自己心裡有一道坎過不去,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範斌說的道理是對的。
之前是他太狹隘了。
賴名成不是知錯不改的性子。
他被說服之後,直接站起身,對著範斌下拜。
“罪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快快請起!”
範斌之所以頂替陳萍萍,來辦這件事情。
就是因為,這番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比從陳萍萍嘴裡說出來,更加讓人信服。
陳萍萍來勸說,也會是一模一樣的說詞。
賴名成是君子。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隻要是大道理能說通,就不用擔心對方不乖乖就犯。
就在範斌把賴名成扶起來的時候,賴名成還是把自己心中最後兩個疑惑問了出來。
“慶帝之前,雖然算不上震古爍今,但也絕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我知道賴大人想說什麼,君為臣綱,君不正,臣投他國。範某不願意投他國,自然要撥亂反正。在沒有能力的情況下,去暗算臣下,怎麼能不算昏君呢?”
賴名成聽明白了。
大東山那一戰,的確是慶帝偷襲在先。
這一點,數萬武者親眼見證,絕不可能有假。
“敢問陛下,新的國號是?”
“華夏!”
賴明成一愣,“曆史上曾經有過記載,有天脈者提及過這二字。但就不知,這華夏可有什麼出處?”
“那是我來的地方!”
範斌沒有多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