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入江湖,李衍經曆了不少戰鬥,死在他手下的高手也也數不清,徹底弄明白一個道理。
無論你武功有多高,術法有多犀利,能在戰鬥中活下來的那個,才是勝者。
人在江湖飄,怎能不挨刀。
單憑借大羅法身,遲早有一天會遇到難以抵抗的力量,三條命也不夠揮霍。
因此,保命的功夫少不了。
這不死印法,便是大羅法身的輔助。
之前修煉,難免會出差錯,大羅法身也出現裂痕,碰到關鍵戰鬥,說不定會丟掉一條命。
如今大羅法身強度提升,意味著他能夠承受更多的傷害,不死印法的修煉,也能加快速度!
還有,道行三重樓,不愧是凡人之巔。
從這裡開始,即便是他,修煉的速度也大為放緩,距離四重樓還遠得很。
術法的修煉也不能落下,看來路上也要找一些陰煞之地,借助《北帝羅酆經》修煉。
想到這兒,李衍又取出川蜀地圖,在上麵進行勾畫,爭取趕往成都之前,既能將白家寶庫開啟,又能順道找幾個地方修煉…
…………
不知不覺,日近黃昏。
重慶府位於長江與嘉陵江交彙處,乃有名的霧都,時常出現大霧天氣,尤其是在秋冬季。
中午是少見的晴天,但到了下午,再次升起大霧,帶著一股陰冷濕氣,直透骨髓。
因為大霧,天也黑的較早。
宅子大院內,沙裡飛已帶著武巴和呂三,將野草清理乾淨,又找來大量柴火,燃起篝火。
火光劈裡啪啦,驅散周圍寒意。
“走,武巴,跟我去借點水!”
沙裡飛吆喝了一聲,武巴立刻扛起大鍋,屁顛屁顛跟著他出了門。
後方的井水已被屍體汙染,雖說王道玄做了法事,驅散晦氣,但水顯然不能喝。
李衍此時正好出門,看到後也沒阻止。
呂三已經借助老鼠,將這一片地區監視。
一半的宅子都空空蕩蕩,盤踞在此的江湖藝人,大部分都是普通江湖客,偶爾有些異常,也是剛入門的小術士。
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
李衍先是找到王道玄。
道人正在院子裡四處亂轉,想著簡單布置個風水陣法,以免被什麼東西窺視。
“道長,跟我來。”
李衍一個眼神示意,便帶著王道玄進入房中,將古籍全都交給了他。
“《易讖》、《洛緯》?”
王道玄接過後,滿臉詫異,“貧道從未聽說過,是那王夢生的吧?”
李衍當時搜刮屍體,雖然有青牛觀的衝虛子等人,但他動作快,彆人根本沒察覺。
動手斬殺地仙,全憑他一己之力,這可不是單純的財貨,自然不能見者有份。
和他一樣,王道玄翻閱了幾眼後,同樣皺緊眉頭,“果然是讖緯之術,這法門是出了名的難,即便儒教高手,也不一定能學會。”
李衍笑道:“道長可以先參悟一番,若實在學不會,咱們再看怎麼處理。”
“也好。”
王道玄已沉迷於書中,頭也不抬回道。
李衍也不在意,轉身離開房間,又前往旁邊白家人駐紮的幾個破廂房。
白家弟子們修煉巫蠱之術,因為資質問題,都有不同程度反噬,很多人臉上長出膿皰。
女子畢竟愛美,即便在院子裡,她們也依舊白紗蒙麵,正處理著從羅羅寨子裡買的食材。
“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從廂房中傳來。
吱呀一聲,老婦人白浣推門而出,正好看到李衍,微微點頭,示意他跟著離開。
二人來到另一個小院中,李衍才忍不住開口道:“前輩,這龍姑娘到底怎麼回事,看她的意思,想跟我們走?”
對方的心思,他們老早便已看出。
這次鎮殺地仙,這龍妍兒出了大力,還折了本命金蠶蠱,李衍自然不能再裝糊塗。
“唉~”
老婦人白浣歎了口氣,望著滿院荒草,搖頭道:“她也是個苦命孩子,自小家人被山賊殺害,一個人在荒山艱難求存。”
“若非其師尊和師兄,早已被狼蟲虎豹所食,加入蠱教後,因資質驚人,備受寵愛。”
“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播州楊家做局,蠱教內亂,她師兄師尊,全被殺害,且用邪法煉成蠱屍,死後也不安生。”
“播州楊家財雄勢大,麾下玄門高手眾多,不僅蠱教,還有幾個法脈也已歸順,憑她一個小女子,又豈能惹得起?”
“她來找我,一是避難,二是想請我出手,幫師兄師尊超度,但我白家也是自身難保,又哪能做得到?”
“此去成都,白家能獲得庇護,但終究是改換門庭,老身要幫人鎮守山門,弟子們也要謹守規矩,從此踏入道門。”
“能幫她的,或許隻有你們。”
“原來如此…”
李衍眉頭一皺,“這龍姑娘確實可憐,但前輩也太高看我等,播州楊家,我們也惹不起。”
“無需與其為敵。”
老婦人白浣開口道:“楊家再強,於朝廷眼中也不算什麼,如今大軍南下,遲早是個敗亡之局。”
“到時候,再找到屍體超度安葬即可。”
“此事不急,到時再說吧…”
李衍微微搖頭,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他一諾千金,已在江湖上出了名,但同樣行事也要謹慎,不能輕易許下承諾。
畢竟是團隊,其他人都同意,他才會考慮。
“老身明白。”
白浣也不意外,搖頭道:“龍娃子折了本命蠱,多年修煉的蠱術也快壓製不住,老身先想辦法,保住她的命再說…”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院門也嘩啦打開。
“水來了,水來了!”
但見沙裡飛在前引路,武巴如同霸王扛鼎,端著滿滿一大鐵鍋水,邁著沉重腳步走入院中,緩緩放在地下。
白家女子們連忙上前,取水洗菜。
她們乾活麻利,將買來的豬肘子、土豆、豆乾等洗淨放入鍋中,一起燉煮。
白家女子們的手藝,自然不用說,雖說是亂燉,但也做得滿院飄香。
眾人圍著火堆,你一碗,我一碗,熱騰騰的飯菜,驅散了旅途勞累和秋夜嚴寒。
鐺鐺鐺!
就在這時,外麵街道上跑來幾名小廝,手裡拎著鑼鼓,急促敲個不停。
為首的年輕人高呼道:“諸位諸位,在下來自北城周家,家裡辦白事,今晚就支場子唱戲,要一個川戲班子,酬勞加倍!”
吱呀!
附近戲班子駐紮的院子,全都打開門。
這裡的川劇班子有兩個,但都是一幅看熱鬨的模樣,沒人搭理。
對麵還有一夥戲彩班子,為首的漢子樂道:“你這瓜娃子,說話不老實。”
“深更半夜這麼急,怕不是一般的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