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小心翼翼地逼近李家老宅,腐朽的木門半掩著,發出微弱的吱呀聲。小周抬手示意隊員噤聲,自己則貼著斑駁的土牆緩緩挪動。就在這時,後院傳來斷斷續續的鐵鍬鏟土聲,一下又一下,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像是死神在叩擊大地。
小周與身旁的隊員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他握緊手中的槍,帶著隊員繞到後院圍牆外。透過牆縫往裡窺視,隻見李東風正瘋狂地揮舞著鐵鍬,黑色行李箱敞著口,裡麵露出成捆的現金和一些金屬零件。他的黃色染發淩亂地貼在額頭上,被冷汗浸濕,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慌亂。
“行動!”小周低聲下令。幾名特警迅速翻過圍牆,如獵豹般衝向李東風。“警察!不許動!”小周大聲喝止,同時踹開後院生鏽的木門,金屬撞擊聲在空曠的院子裡回蕩。
李東風猛地抬頭,手中的鐵鍬“哐當”落地。他看著圍上來的警察,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儘失,比死人還蒼白。慌亂中,他試圖抓起行李箱逃跑,卻被眼疾手快的特警撲倒在地。“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他拚命掙紮,聲音裡帶著絕望的顫抖。
小周上前按住他,冰冷的手銬瞬間鎖住他的手腕“李東風,你涉嫌重大刑事案件,現在依法對你進行逮捕。”李東風癱軟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一名特警打開行李箱,裡麵除了大量現金,還有幾本賬本和一些標著鋼廠g的零件。小周拿起其中一本賬本,隨意翻開,密密麻麻的交易記錄映入眼簾,每一筆都標注著驚人的金額和見不得光的交易內容。“帶走!”小周合上賬本,眼神堅定。
押解李東風離開時,晨霧漸漸散去,陽光穿透雲層灑在果園裡。結霜的柿子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而李家老宅的這場抓捕,如同撕開了罪惡的一角,讓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開始逐漸暴露在陽光之下。
審訊室的燈光刺得李東風眯起眼睛,他不斷用戴著手銬的手蹭著額角冷汗。"那些人他們說隻要我盯著宋厚東,就給我好處。"他突然抓住桌沿,指節發白,"我哪知道會死人!"李明將李梅的病曆拍在桌上,昏迷診斷書上的紅色印章格外醒目"現在說還不晚。"
李東風的喉結滾動了幾下,終於開口。三個月前,自稱"陳哥"的男人通過地下賭場找到他,提出讓他監視宋厚東的貨運路線。"宋厚東和周明偷運鋼材的事,陳哥他們早就知道了。"他盯著牆麵裂縫,聲音發顫,"但宋厚東太貪心,每次出貨都私自扣下三成,轉手賣給另一個買家。"
白板上的關係網隨著供述逐漸清晰。陳哥真名陳立強,曾是鋼材黑市的"掮客";他的同夥趙虎,是個有涉黑前科的打手;而那個總戴著金絲眼鏡的孫文斌,則負責財務和銷贓渠道。李東風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紙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三個電話號碼"他們在廢棄倉庫設了中轉站,李梅她是被我逼的,我拿她女兒上重點中學的事要挾她。"
李明調出鋼廠監控,畫麵裡宋厚東在停車場與人爭執的片段突然有了新注解。那天他攥著的手機,或許正記錄著威脅通話;他反複檢查的貨車篷布,藏著私自截留的精密鋼材。"宋厚東發現不對勁,想帶著證據跑路。"李東風突然崩潰大哭,"陳立強說要給他點教訓,我真沒想到他們用電擊槍把他電暈,又用匕首"
隨著供述深入,那個暴雨夜的真相逐漸拚湊完整。宋厚東在接到最後一趟"急活"時,已將偷運證據備份藏在女兒的鋼琴譜裡。當他的貨車駛入廢棄倉庫,等待他的不是貨物,而是戴著頭套的趙虎。李東風蜷縮在審訊椅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就在車上,聽著他的慘叫後來他們往他身上澆汽油,說這樣就死無對證。"
刑偵支隊的作戰室內,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閃爍著城南工業區的三維地圖,李明用激光筆在b區3號倉庫位置重重畫了個圈"根據李東風交代,趙虎習慣用倉庫裡的衛星電話和陳立強聯係,最近一次通話是在48小時前。"他調出通話基站定位數據,紅色光點在地圖上連成詭異的弧線,"這些通話軌跡都在以倉庫為圓心的三公裡範圍內。"
小周將現場勘查照片鋪滿桌麵,放大李梅遇襲時遺落的半截電擊槍零件"技術科在零件上提取到混合dna,除了李梅的,還有另一組男性樣本,經比對與趙虎三年前鬥毆案的記錄完全吻合。"照片裡,電擊槍的金屬外殼上還沾著暗紅色血跡,在冷光燈下泛著鐵鏽色。
深夜的工業區籠罩在濃霧中,小王帶領的偵查小組匍匐在雜草叢裡。夜視儀中,3號倉庫的輪廓像頭蟄伏的巨獸,生鏽的鐵門縫隙裡透出微弱的藍光。"熱成像顯示二樓有三個熱源,"小孫調整著儀器參數,屏幕上橙紅色的光點在移動,"其中一個體型特征與趙虎完全相符,身高185,左肩習慣性下垂。"
抓捕方案在淩晨兩點敲定。李明在沙盤上擺放作戰模型"突擊一組從西側通風口潛入,二組控製瞭望塔,狙擊組在對麵樓頂待命。記住,趙虎持有自製武器,必要時可使用非致命性彈藥。"他舉起物證袋,裡麵裝著從倉庫外圍找到的鋼珠,"這些是他改造的電擊槍彈藥,被擊中後會導致心臟驟停。"
行動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展開。特警隊員們穿著消音作戰靴,如幽靈般接近倉庫。當一組隊員用液壓鉗剪開通風口時,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牆角的老鼠夾被觸發了。倉庫內的燈光瞬間亮起,趙虎的怒吼穿透鐵皮牆壁"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