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檢查死者隨身物品時,兩人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死者的背包裡裝著專業的登山裝備,卻唯獨少了登山鎬。“正常登山者不會不帶這東西,尤其是走這種陡峭的山路。”小楊皺著眉頭說道,“要麼是被凶手拿走了,要麼...”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是凶手故意不留下,好誤導我們認為這是場意外墜崖。”
隨著勘查的深入,天色愈發黑暗。小孫打開便攜式紫外線燈,在地麵和植被上照射,希望能發現肉眼難以察覺的痕跡。突然,他的燈光停在一片草叢上,幾片葉子上泛著淡淡的熒光,“熒光反應,可能是血跡。”他用棉簽小心擦拭,裝進證物管,“得帶回去做魯米諾檢測確認。”
在對周圍樹木的檢查中,小楊發現一棵鬆樹的樹乾上有幾道平行的劃痕,間距與小孫之前在岩壁上發現的相似。“這痕跡像是刀具或金屬物品劃出來的,”他拿出物證標簽,“而且位置高度在1米7左右,符合成年人抬手的高度。”然而,當他們試圖尋找更多關聯線索時,卻一無所獲。
整整六個小時過去,山間的霧氣愈發濃重。小楊和小孫將收集到的物證一一登記,疲憊地回到崖頂。“雖然發現了不少東西,但都還不足以鎖定凶手。”小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血跡、足跡、隨身物品...都需要進一步分析比對。”小楊點頭,看著遠處閃爍的警燈:“至少我們知道這不是意外,凶手就在暗處。”
李明接過兩人的勘查記錄,翻看著密密麻麻的筆記和照片,眉頭緊鎖。這場看似普通的墜崖事件,在抽絲剝繭的勘查後,顯露出複雜的謀殺真相,而那些收集到的線索,如同散落的拚圖,等待著後續更深入的調查與分析,才能拚湊出完整的畫麵。
與此同時,小王這邊也在了解相關的情況。警車的應急燈在暮色中明明滅滅,將小王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他蹲在兩個報案的驢友麵前,筆記本攤在膝蓋上,筆尖懸在紙麵遲遲未落——麵前的年輕人還在因為驚嚇而語無倫次,衝鋒衣上的泥漿混著雨水,在草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彆急,慢慢說。”小王遞過去兩瓶溫水,瓶蓋擰開時發出輕微的“啵”聲。戴眼鏡的男生叫陳默,是某大學地質係的學生,另一個紮馬尾的女生是他的同學林溪,兩人趁著周末來爬野山,沒想到撞見這樁凶案。
陳默捧著水杯的手還在抖,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淌:“我們本來走的是常規路線,下午三點左右,林溪說想抄近路看日落,就拐進了這條岔道。”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壓低,“大概五點半吧,聽見懸崖那邊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像是什麼重物砸在樹上。”
林溪接過話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衝鋒衣的拉鏈:“我們以為是石頭滾落,沒太在意。可走了沒幾步,陳默用望遠鏡往後看,突然就僵住了。”她打了個寒顫,馬尾辮上的草屑簌簌掉落,“他說...他說好像看到樹杈上掛著個人,我不信,搶過望遠鏡一看——”女生突然捂住嘴,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那人臉朝下,胳膊垂著,血順著樹乾往下滴,把下麵的石頭都染紅了。”
小王的筆尖在紙上快速移動:“你們聽到聲響時,周圍有沒有其他人?比如說話聲、腳步聲,或者其他動靜?”
陳默努力回憶,眉頭擰成疙瘩:“風聲很大,還有鳥叫...好像...好像聽到過幾句爭吵,但離得太遠,聽不清內容。當時以為是彆的驢友在吵架,沒往心裡去。”他突然拍了下大腿,“對了!我們拐進岔道時,在路口看到過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背著很大的登山包,往懸崖方向走。當時覺得奇怪,那條路根本不通往任何觀景台。”
“能描述一下那個男人的特征嗎?”小王追問,筆尖在紙上頓住。
林溪咬著嘴唇思考:“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中等身材,頭發很短,走路有點外八字。”她突然想起什麼,“他左手手腕上戴著塊很大的手表,金屬表帶,陽光下反光很厲害。我們跟他擦肩而過時,我聞到他身上有股汽油味,特彆濃。”
陳默補充道:“他背包側麵好像露出來一截黑色的東西,看著像...像刀柄?當時沒多想,現在想來太嚇人了。”他的聲音發顫,“我們發現屍體後就趕緊報警了,不敢靠近,一直在上麵等著。期間沒看到任何人離開,那條岔道是單行道,除非他從彆的地方下山了。”
小王讓兩人辨認現場照片,當翻到死者的登山靴時,陳默突然指著鞋跟:“這種Vi大底的登山靴,我們係裡很多人穿,但他這款鞋跟處有個特殊的磨損痕跡——像是經常用鞋跟磕石頭。剛才那個黑夾克男人的鞋子,好像也有類似的磨損。”
林溪卻搖了搖頭:“不對,死者穿的是藍色衝鋒衣,而那個男人穿的是黑色夾克,顏色對不上。”她突然指向照片裡死者緊握的右手,“他手裡攥著的是不是登山繩?我們看到的那個男人背包上,確實掛著一卷橙色的登山繩,顏色一模一樣。”
詢問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小王合上筆記本,上麵記滿了密密麻麻的線索:黑色夾克、汽油味、金屬手表、可疑背包、特殊磨損的登山靴...但這些碎片化的信息,拚湊不出完整的畫像。兩個年輕人提供的細節看似重要,卻缺乏決定性的指向——那個神秘男人可能是凶手,也可能隻是恰好路過的驢友。
警車的引擎重新啟動時,林溪突然敲了敲車窗:“警察同誌,我們剛才在岔路口撿到這個。”她遞過來一枚銀色的紐扣,邊緣有細小的缺口,“當時以為是普通垃圾,現在想想,說不定是那個男人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