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雀兒陪著你,給你做女使。”
於是,他們二人整日形影不離,處的像仇人似得。
追雨覺得這隻小雀鳥整日都將他管的太嚴苛,一點透風的機會也不給他。
除了睡覺能起仰八叉一下,平日裡必須擺出貴女的規範。
連規勸她家小姐,也不敢這麼嚴厲的啊。
吃飯不能出聲就算了。
撒尿都還要必須蹲著。
追雨偏要站著,她要管,就當場給她脫褲子。
雀兒便氣的大罵,覺得他可惡的就像一頭獒犬。
然而,遇到正經的時候,兩個人卻還都挺像那副樣子。
李卿落也做了一個女使。
整日裡就是混日子,摸邊緣地待在這山上。
段容時有時來。
有時不來。
行蹤向來不定。
前兩日他們才殺了太子派來的一批殺手。
還特意放回去了一個遞消息。
瞧瞧,他們多善良。
現在,就等著太子這條大魚,徹底氣急敗壞的揣著心虛攻上山來了。
李卿落聽著一邊追雨和雀兒的鬥嘴,自己在另一邊的搖椅上晃晃悠悠。
冷電突然尋了過來“姑娘,金陵城內又出現了一批大楚來的商人。”
“還有,近來青鬆後山也有一些不知來曆的人在試探想要攻崖。”
“殿下讓屬下來向您稟告,讓姑娘定奪便是。”
李卿落輕輕拉下蓋在臉上的書。
“大楚?來找宗政玉兒還是宗政無珩的?”
冷電“不清楚。或許……是來找他們兄妹二人的?”
李卿落卻奇怪“消息是怎麼走漏的?”
肅王府的侍衛和自己的殺字們都絕然不會有問題。
有問題的,就是其他人了。
李卿落神色嚴肅下來“青鬆後山易守難攻。”
“但既然已經暴露,兩邊都扯著勢力人手的話,確實極難分身。”
“便將人都轉移到此來吧。”
“這下麵,也有個地牢。”
“雖然當初蓮花教毀了坍塌一半,但還能挖出兩間牢房來。”
冷電對她的乾脆有些意外。
“是。”
冷電離開後,李卿落便看到了鄭淩舟。
他站在院牆一角,目光幽幽的盯著她。
見她看來,他開口問道“落兒,後山密林有片桂花樹開了,你可想去賞花?”
李卿落“不想。”
她厭煩的將書又蓋在臉上。
段容時抓了鄭淩舟後,果然並未殺他。
甚至李卿落想去見他一眼將某些事問個清楚,討些公道回來時,也被段容時給敷衍了過去。
直到這次在祁山上。
她再次看到鄭淩舟。
還有鄭婉袖也來了。
李卿落知道段容時的打算。
也知道他應該有苦衷。
但她那時還是很生氣。
好在段容時那晚就來了祁山,並向她做了解釋。
“落兒,他們的父親,是因我母妃而死。我不能殺他們姐弟倆。”
李卿落想到鄭家獲罪,好像就是被一宮妃牽連。
這個宮妃,就是月貴妃?
她好奇的聽了下去。
段容時才緩緩道來“我母妃當年和親出嫁來到大梁,是鄭少將軍去迎的親。”
“有他一路相送,我母妃才能平安抵達大梁。”
“我也是聽啞奴們提及,說一路艱險,有不少勢力不想看到母妃能順利嫁到大梁,所以各方紛紛使壞都想毀了母妃。”
“是鄭少將軍丟了半條命,才護住了母妃安危。”
“他們二人,也因共同患難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這個鄭少將軍,就是鄭淩舟姐弟他們的親生父親了。”
“後來母妃死得不明不白,也是鄭少將軍請命想要徹查母妃之死真相。”
“可他怎麼明白,我父皇自己都是不清不楚,整個桂馥宮也都被血洗清理,他又怎會想將什麼真相再大白於天下?”
“鄭家就這麼被隨便找了個由頭栽贓獲罪,整個鄭家也都被害死。”
“到如今,隻剩下了他們姐弟倆還有你庶兄這三個血脈了。”
段容時話已至此,李卿落還能再說什麼?
她也沒有告訴段容時,這姐弟倆曾經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換李景川的命。
現在祖力亞也死了,他們的念頭也該斷了。
說這些,也再沒有什麼意義。
不過,有些債……
她還是可以先討些息錢回來!
想到這裡,李卿落跟著起身,看向還一臉失落站在那裡的鄭淩舟。
“看什麼桂花?”
“隨便走走便是。”
說著,她已率先轉身走在了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