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爹?”
潘璃,不,是十二娘在昏暗的房間裡,一道道的輕聲喊著。
李卿落看向她。
她苦澀道“我早便與他們相認了。”
“不過對外,隻是乾爹乾娘的喊著。”
“這個秘密,也隻有咱們知道。”
李卿落重重點頭,表示明白了。
一旁管氏擦著紅腫的眼睛。
三人起身向外走去,洛梵才提著箱子走進去。
裴垣已經喊不醒了。
就連水也喂不進去。
公主府那邊大駙馬前兩日就進宮幫忙請了禦醫。
但是就連禦醫也是束手無策。
“你們裴家這都是怎麼了?”
“怎麼一個接一個的……”
“哎,我們也沒有法子,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瞧不出病因,就算下猛藥將人強行拉回來,也隻不過清醒多活一刻鐘。
一刻鐘後,人就會像被突然吹滅的油燈。
徹底撒手人寰。
禦醫丟下這些話就離開了。
這可把管氏徹底嚇壞了,六神無主之下,十二娘趕緊寫信給了李卿落。
她也是聽裴家說,李家有個神醫,或許會有法子。
李卿落雖然不在城裡,但還是很快就帶人趕了過來。
現在整個院子都死氣沉沉的,連奴仆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來。
“落兒,他們說我們裴家是中了詛咒。”
“難道這是真的?”
“幾個堂叔伯都相繼死了。”
“還有兩個堂兄……”
“都像阿爹一樣,突然就一病不起,都沒能救回來。”
“難道真的是輪到我的阿爹了?”
管氏想到夫君手腕上的那條青線,白了臉。
“是那條……線?”
李卿落雖然知道內情,卻無法對她們說得太清楚。
她抬手擦掉十二娘臉上的淚痕。
“你彆急,先讓我洛爺爺瞧瞧,看他有沒有法子。”
十二娘“我才剛剛下葬。”
“阿爹若是再跟著去了,我阿娘怎麼辦?”
“落兒,我怎能不急?”
祖力亞死後,裴垣這邊就得了肅王府的消息。
直到殺害十二娘的真凶已死,停在大理寺內裝著十二娘的那口棺材這才下了葬。
轉頭,裴垣自己卻又倒下了。
這苦命的一家三口,上天好像專門逮著他們折磨。
洛梵很快就出來了。
他臉色對李卿落搖了搖頭,“我也隻能暫時穩住他的心脈,最多可再拖三日。”
“還是要讓董思源和那位槿嫿掌門,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一聽到還有一線生機,十二娘眼裡露出一絲光來。
她緊緊拉住李卿落“落兒,求你救救我阿爹。”
李卿落“可是裴家,讓你來求我的?”
十二娘知道瞞不下去了,隻好點頭“是。是裴驚蟄,是他說隻有你有法子可以救我阿爹!”
李卿落心裡堵著一口氣。
她雖然早就猜到了。
但對裴家如此拿捏自己的態度,還是氣憤不已。
十二娘膝蓋一軟跪了下去“我知道,我不該同他們一樣逼你。”
“但是落兒,我也沒有辦法了。”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阿爹去死。”
“所以當驚蟄阿兄說你有辦法時,我也隻能找你。”
管氏也跟著跪了下去。
“李姑娘,妾身知道,我們十二娘遇難你已經儘心儘力了一場。”
“現在我們卻還要舔著臉再次勞煩求你,不管結果如何,也求你再幫我們一次吧!”
“你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永生難忘——”
李卿落上前一把將管氏和十二娘母女都攙扶了起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
“朋友相幫的義氣,不必說太多。”
“不過,我也不能保證,隻能儘力。”
“十二娘,好好照顧你爹娘。”
說完,李卿落就帶著洛梵快步離開了裴家小院。
回到秀麗將軍府,李卿落翻箱倒櫃將東西翻了出來。
“姑娘,你將這東西翻出來做什麼?”
鄭嬤嬤不解的看著李卿落手裡捧著的盒子。
正是紮伊娜當初留給李卿落的那些寶貝。
李卿落“槿嫿現如今身在何處,你可知道?”
鄭嬤嬤“說是住在明樓。”
“這位苗疆的掌門真是奇怪。”
“老夫人先前說要給她一半身家,可都是真心的。姑娘你解毒後,我們將令牌奉上,她竟然說不要就不要。”
“她或許還不明白老夫人的天風商行一半身家是什麼意思呢?”
李卿落看著手中盒子“真正能打動她心的東西,或許根本不是什麼錢財。”
不過,現在外麵已是宵禁。
而且夜已深了。
所以李卿落決定明日再去明樓找槿嫿。
她將盒子放在床頭“嬤嬤,明日你和殺一一起陪我去一趟明樓。”
鄭嬤嬤“是。”
李卿落剛剛躺下,突然覺得肩後有些刺痛。
她伸手摸向蝴蝶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