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警察押著一位婦人進來了。
馬塞洛和萊昂大吃一驚,並不是因為那位被稱為小白菜的婦人長得美豔,而是他倆看到了小白菜身後,押解的兩位警察居然是女的。
穿著一身藏青色警服,配著三級警事長和準尉警銜,戴著圓簷帽,英姿颯爽。
“舒爺,大明現在有女警?”
舒友良看了萊昂一眼,“稀罕嗎?以前監牢裡都有女牢子。女警最先開始是從女牢子轉為女獄警。後來警政部門處理案件時,經常會遇到女當事人,男警察怎麼處理?
很麻煩的。
當時的刑部尚書鑒川公力排眾議,堅持在警政部門招募女警。不過目前隻有在南北兩京和上海、盧龍、開平、天津等特設市有女警,都是從軍屬和工人女眷裡招募的。
其它地方還沒完全推廣開,鑒川公就升遷為右丞新任的刑部尚書一泉公(郭乾)暫停了此事.
嘖嘖,這小白菜可真水靈,難怪楊開泰要迷糊眼了。”
萊昂看著舒友良,“舒爺,你覺得楊開泰確實有罪,不是無辜的?”
舒友良轉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嗬嗬,楊開泰有沒有罪,不僅我沒法定,連我家老爺也沒法定,隻能是今日庭上的三位推官合議後才能定。”
萊昂一愣,你剛才述說案情,把楊開泰說得好像有多大冤情一樣,怎麼一眨眼就變了呢?
“舒爺,那你今天來法庭觀審,是為了什麼?”
“我來觀審,就是養眼來的,就是想看看轟動東南,被羊吃狗啃的小白菜,到底長什麼樣?”
萊昂心裡冷笑,你當我是外國人,沒讀過你們的書,好騙是嗎?
想起昨晚何塞幫忙打聽來的各種小道消息,萊昂心裡嘀咕不已,他把舒友良的話翻譯給馬塞洛聽,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個態度。
你可真是欺負我們讀書少啊!你說的話,你自個信不信?
萊昂轉移話題問道:“這位苟蔡氏,不是證人嗎?怎麼還要叫女警押送來?”
“她目前隻能算是汙點證人,她還是該案的同犯,需要另行開庭審理。”
越繞越暈了!
太複雜了。
馬塞洛和萊昂覺得腦子就像是被搖晃的漿糊,越攪越迷糊了。
等書記官例行講明證人守則後,主檢法官問道:“你是苟蔡氏,苟實德的妾室。”
“是奴家。”
苟蔡氏低著頭答道,聲音哀怨柔弱。
“苟實德檢舉你與楊開泰勾結,暗地裡合謀,聯手侵吞苟實德委托楊開泰銷售的貨物錢款。你可與楊開泰勾結?”
沉默了半分鐘,苟蔡氏答道:“有。”
“如何勾結的?”
嘩!
你一說這個,大家都不困了。
觀眾席和記者席所有人都直著身子,探著頭,看著苟蔡氏,就連公訴方席和被告辯護訴訟士席的六位檢法官,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她。
整個法庭寂靜無聲,大家都在靜待苟蔡氏的回答。
“十幾天朝夕相伴,日久生情。郎有意妾有情,就這樣勾結上了。”
什麼!
太簡略了!
我們缺你這點時間嗎?
我們有大把的時間揮霍,隻等你詳細講述。
主檢法官繼續問道:“合謀侵吞苟實德貨款,誰是主謀?”
“奴家是主謀。”
此言一出,整個法庭轟地一聲,就像幾百隻正在開會的麻雀,突然炸窩了。
剛才一直低垂著頭,猶如石像一樣的楊開泰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站在證人席上的苟蔡氏。
苟蔡氏正好也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織了十幾秒鐘,最後還是苟蔡氏低下頭。
主檢法官也不敢置信,這跟此前的口供不對啊。
“苟蔡氏,你剛才所述,與此前在揚州郡警政局供述不同。在揚州郡警政局的供述,你說楊開泰是主謀。
苟蔡氏,本官再一次警告你,千萬要想清楚,要是在法庭上做假證,罪加一等!”
麵對主檢法官的鄭重警告,苟蔡氏臉色慘白,渾身微微顫抖,過了近一分鐘,她終於又抬起頭,勇敢地看了一眼主檢法官,又轉看向主推官,苦苦哀求道:“沒錯,我是合謀的主犯,是我誘惑了楊先生,唆使和慫恿他做下這件錯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