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心裡忽覺不妙,果然,任偉東馬上提出:“能不能麻煩江弦同誌你再把這篇《理解萬歲》擴展擴展,再多寫一些?”
“您能不能具體說說?”
“這是我的一個期願,也是我那天和陳荒煤同誌聊這篇報告時,共同產生的一個想法。
當然了,這絕對不是我們新華社對你的要求。
這份稿子現在就能出版,但我認為如果在一冊單行本裡,附加內容超過了正文本身,就會給讀者帶來比較負麵的閱讀體驗。
所以我想,能不能再把‘理解萬歲’拓展拓展,讓主題再再.”
“再升華升華?”
任偉東還在想著詞兒,江弦就順著他的話音給他說了出來。
“沒錯,升華!就是升華!”任偉東拍了下手,“你看,你現在這篇稿子有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介紹前線的情況,第二個部分是介紹戰士們的喜怒哀樂,那在此基礎上,能不能再升華出第三個部分、第四個部分”
噝。
江弦那叫一個無語,新華社這是變著法的給他加大工作量啊。
不過仔細想想,任偉東說的也有道理。
要是他自己買一本書,結果發現其中有一半多都是正文以外的內容,恐怕也會忍不住大罵這個作者賺黑心錢、不當人。
“.”
他看著任偉東期待的眼光,歎一口氣。
《理解萬歲》一開始就隻是為了燕大的那場報告而創作,江弦也沒想到會有機會將這篇文章出版,既然要出版,那性質就發生了變化,不管從什麼角度講,他都有責任得將這篇文章完善好,達到一個可出版的水平。
“行吧,那我再試著補充點內容進去。”
“真的?”
任偉東忍不住笑了起來,“之前我和克魯還都有些猶豫,擔心說出這個事情以後你會覺得我們難為你,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痛快。
你放心發揮,能擴展多少就擴展多少,總之這篇文章我們一定給你出版。”
江弦一聽。
這先否定再肯定,妥妥的CPU他啊!
人家領導就是領導,說起話來就是有方法、有深度。
他看一眼手表,衝任偉東說,“現在時間還早,能不能給我找個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
任偉東奇怪的看他一眼,江弦解釋道:
“你們這皇亭子大院離我家太遠,我來這麼一趟腿都要跑斷了,乾脆就在你們這兒寫好。”
“直接就能寫好?”任偉東吃了一驚。
吳克魯說,“去我家吧,我愛人在上班,家裡這會沒人,很安靜。”
江弦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去到吳克魯的家裡,房子就是普通的單元房,不過屋頂很高,裡麵生活設施很齊全。
江弦看了一眼,這房子屬於特講究的那種,衛生間裡居然還帶浴缸和抽水馬桶!
“這是自己裝的?”他問。
吳克魯搖搖頭:“五六十年代建成的時候就有了。”
江弦吃了一驚。
彆說五六十年代了,就算在這個年代,能用上浴缸、抽水馬桶這種設施也是很稀罕和奢侈了。
這單位也太有實力了。
在心裡感歎一句,他坐在桌前,給鋼筆吸飽墨水,展開一遝新華社的稿紙,構思起來。
現在的《理解萬歲》,重點基本上集中在第二部分,講戰士們的喜怒哀樂,以此為基礎來呼喚聽眾對戰士們的理解。
拓展?升華?
江弦皺著眉頭,回憶著自己收集的那些素材、蔡朝東的講演內容、這兩天在燕大作報告時產生的一些感悟,以及一些學生提出的問題。
“不就是水文麼.”
“這個我可太會了。”
江弦哼哼唧唧,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寫網文的時候,靠著腦袋裡近乎爆炸的信息量,一頁頁的稿紙很快便被寫滿。
“江弦同誌,去我們的食堂吃個便飯?”
下班後,吳克魯回到家裡,準備喊江弦去他們院兒裡的食堂一起吃個晚飯。
“不用了。”
江弦拒絕了吳克魯的邀請,“我回去吃,你看看我這篇稿子寫的怎麼樣?”
“稿子?”
吳克魯往桌上看去。
夕陽的餘韻透過玻璃窗照耀到桌麵,光滑的紙麵反射出金色的光。
“你這麼快就寫好了?”
“就是做個拓展,又沒多難。”
“我看看”
吳克魯捏起稿子看一眼,這篇《理解萬歲》的稿子明顯比之前厚出許多。
之前的原稿是人文社的綠格稿紙,新補充的內容用的是他們新華社的稿紙,所以很好辨彆。
吳克魯簡單的數了一下,馬上瞠目結舌。
一下午就寫了七八千個字?!
他先按下心中的驚訝,趕忙看起後麵新補充的內容,江弦在前兩部分的基礎上,又加了個第三部分前方後方,以及第四部分社會的共鳴。
也漸漸將“理解萬歲”這個口號,從希望後方青年能夠懂得同齡人在前線流血犧牲所蘊含的精神實質,拓展到了呼籲社會各界加強理解和溝通,共同應對時代的挑戰。
這不就瞬間升華了?!
“好!非常好!”
吳克魯很高興,也顧不上吃飯的事情了,趕忙把這份稿子給任偉東送過去。
任偉東在辦公室裡端著鋁製飯盒吃飯,吃著吃著吳克魯就進來了。
“副總編,您來看看這個!”
“看什麼?讓不讓人吃飯了。”
任偉東很不滿,不過看到稿子那一瞬間,立馬遺忘了這份不快。
他擦擦嘴。
“江弦已經寫好了?”
“寫好了,寫了**千個字呢!”
“這麼快?!”
任偉東也是吃了一驚,把鋁製飯盒一推,將稿子鋪在桌麵上仔細的讀了一遍。
讀到最後,已是心潮澎湃,忍不住拍案擊節。
“就拿這份稿子去找陳荒煤!”
“這個評論文章就讓他給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