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我女兒妮可養病的地方。”
“她自出生起,便患有嚴重的遺傳病,並未出現在世人麵前。”
“不是你要找的人。”
寇布拉抬起眼眸,冷冷看向黃猿。
黃猿絲毫不為所動,漠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視線越過寇布拉,直接放在躺在床上的羅賓身上。
一時間病房中的氛圍冰冷到了極點。
高文收斂氣息,貼在窗外,內心也是在此刻提了起來。
黃猿身為海軍大將,更是現任三大將中,心思最重,藏得最深的那一個。
寇布拉如此拙劣的謊言,高文就沒指望能夠騙得過黃猿。
現在不僅僅是寇布拉在賭,高文也在賭。
他賭的是黃猿的不願惹麻煩的性子,以及黃猿一直以來秉持的模棱兩可的正義。
現任海軍三大家秉持的正義各不相同。
青雉最為純粹。
年少之時秉持的亦是燃燒的正義。
但這種正義最需要一個堅定的,毫無破綻的旗幟,去支撐他的行動。
可一旦這麵旗幟倒塌,或是沾染汙穢,青雉便會對自身立場、對海軍的作為產生動搖。
這也是如今青雉的正義從燃燒變為慵懶的原因。
赤犬則恰恰相反,他追求正義的結果。
隻要能夠達成最終的目的,過程中的犧牲和不光彩甚至最惡的一麵,於他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從這一點來看,赤犬的正義才最符合戰國或者說海軍高層的理念。
隻可惜赤犬行事過於極端,已經到戰國都無法忍受的地步。
唯有黃猿遊走於兩者之間,尋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平衡點。
隻要最終的結果是有利的,則規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黃猿無視,但同時又保留有一定的人情味。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原著中極惡時代登陸香波地群島引發的騷亂。
為首的路飛甚至暴揍天龍人一頓,幾乎可以說已經捅破天。
但最後黃猿也僅僅隻抓幾夥不痛不癢的海賊回去交差,主要目標極惡時代超新星愣是一個都沒動。
要知道。
麵對那個階段尚未發育完全的超新星,隻要黃猿想,即使有冥王雷利出手阻擋,草帽一夥或許能勉強脫身,其他幾人也絕對走不了。
可以這麼說。
現任海軍三大將之中,黃猿才是對世界政府的規則和天龍人的權威,敬畏最少的那一個。
如今阿拉巴斯坦剛剛擺脫一場危機,如果再度因羅賓的影響,而遭到世界政府的針對,這個國家的平民會過的更加艱難。
以黃猿的立場,大概率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於高文而言,一旦真的在這裡撕破臉,就意味著七武海這身皮,還沒捂熱就要丟掉,後續更是少不了來自海軍方麵的麻煩。
得不償失。
況且即使黃猿在這裡強勢動手,高文也有信心帶著羅賓離開。
寇布拉如果按照原計劃將鍋甩到高文身上,加上阿拉巴斯坦的地位,也不至於受到太大影響。
想到這裡。
高文屏住呼吸,視線落在屋內。
隻見黃猿沉默半晌之後,轉頭看向寇布拉,麵無表情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當然。”
寇布拉眼神堅定:
“這裡是我女兒的病房,還請你們離開!”
“海軍總不會因為這一點點荒謬的理由,就對世界政府的加盟國,甚至是創造曆史的二十國出手吧?!”
“還是說……”
“這樣的事情,你們已經做了太多太多?!”
聲音落地。
在場的海兵憋得滿臉通紅。
方才質問寇布拉的海軍將校忍不住上前一步,爭辯道:
“海軍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嗎?!”
寇布拉的聲音之中,透出一股子譏諷之意,他的視線落在黃猿身上:
“這些年因屠魔令而毀滅的城鎮之中,有多少人有罪,有多少人無罪?!”
“還是說——!”
“嘛嘛~”
黃猿開口打斷寇布拉的話,他臉上的表情也在此刻緩和下來:
“或許是認錯了吧。”
“波魯薩利諾大人,雖然容貌與懸賞令有區彆,但那張臉絕對就是——!”
黃猿身旁的副官忍不住開口爭辯,他的話沒說完便被黃猿一把按住。
黃猿略帶警告道:
“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而且一旦抓錯人了,寫報告什麼的,老夫可是非常頭痛的呢~”
“呐~”
“妮可公主?!”
羅賓呼吸一窒,心跳都在這一刻加快。
她知道自己的回答,或許就會決定眼前的海軍大將,是選擇出手還是網開一麵。
她極儘全力,用儘可能平和的語氣開口道:
“我也很困擾呢。”
“是嗎?!”
黃猿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
他並未繼續追問,而是轉頭望向窗外。
阿拉巴斯坦王宮之外,無數平民自發組織起來,一次又一次衝擊著海兵構建起來的防線。
站在黃猿的角度甚至能夠看到其中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痕,但他們眼中的憤怒,卻是真真切切發自肺腑的。
“海軍這些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