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
不知為何。
失去失去意識之前,卡塔庫栗腦海中最後浮現的,竟是路奇不顧一切,擋在自己麵前,為同伴爭取時間的場景。
如今攻守易勢,卡塔庫栗才意識到,自己和路奇是同一種人。
“真是……”
“可笑的不僅僅是那家夥,也是我啊……”
……
……
……
次日。
黎明。
萬國艦隊舊址。
流淌的岩漿,已經冷卻凝固,留下一塊塊焦黑的火山岩,甚至有不少地方的砂子,都呈現出如同琉璃的色彩,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但這般美妙的場景,佩羅斯佩羅卻已經沒有心情欣賞,他的視線落在遠處蘇醒不久的大媽。
大媽身上的傷勢基本痊愈。
赤帝蒼星留下的燒傷徹底愈合,她渾身上下都是新生的皮膚,就連頭頂上被燒光的頭發,都重新生長出來,不過隻有薄薄的一層。
一張因離得太遠而未被燒毀的船帆搭在大媽身上,勉強遮住了她的身軀,卻遮不住她陰沉至極的麵色:
“該死!該死!該死!”
“數十年的積累,一夜之間損失大半,甚至除開佩羅斯佩羅外的孩子,都死於那場爆炸之中。”
“我必殺你!”
“不!”
“我要讓你承受這世上最痛苦的酷刑,帶著不甘和怨恨死去!”
一聲聲謾罵,從大媽口中傳出,配合她此刻狼狽的摸樣,反倒有幾分無能狂怒的姿態。
佩羅斯佩羅不由想到這一點,卻終究沒有勇氣開口說出昨夜的真相。
高文的攻擊的確毀滅了大半支艦隊,但進了大媽肚子的同樣不少。
他不知道大媽究竟是真失憶,還是隱晦的在跟自己對口供。
但他知道一旦自己說出這個事實,以大媽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活下去。
所以那些人隻能是死於騎士高文之手!
但如今擺在萬國麵前的已經不是如何向高文複仇的問題了。
“媽媽,目前對我們來說,最正確的策略,是及時撤退,穩定大局。”
“反正卡塔庫栗那邊,已經入手了冥王設計圖的關鍵人物繼續留在這裡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利益,反倒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大媽轉頭看向佩羅斯佩羅,眼眸中怒火在不斷燃燒:
“你說什麼?!”
“媽媽,清冷靜一點,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佩羅斯佩羅歎息一聲,第一次出聲反駁大媽的意誌:
“擺在我們麵前的問題究竟有多麼嚴峻。”
“你……”
大媽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佩羅斯佩羅身上,臉上寫滿了錯愕,又在下一瞬變為了欣慰。
如果說此前她對佩羅斯佩羅的稱讚,僅僅隻是象征性的表達自己的態度。
那麼現在這個一直以來,被卡塔庫栗,甚至斯慕吉、克力架等人壓了一頭的長子,才真正入了她的眼。
“很好。”
“可以在關鍵時刻阻止我,但如果你的理由無法說服我的話,即使你是我的長子,也必須付出代價。”
佩羅斯佩羅歎息一聲,心中更加確定,無論付出何種代價,都不能再讓這個國家被大媽統治。
他的視線不再躲避,與大媽對視,口中緩緩道出如今擺在萬國麵前的局勢。
昨夜接連發生的一切,於他,於萬國而言,無異於一場噩夢。
發生在七水之都的事情,以及萬國受到的襲擊,不需幾天就能傳遍整個大海。
昨夜那場爆炸在數百裡外都能夠看到明顯的火光,這一點甚至都不需要證明。
普通的海賊腦子或許不太靈光,但那些能夠在這片大海上站穩腳跟,甚至有自信來七水之都分一杯羹的豪強,都不是傻子。
以他們的能力,很快就能推測出事情的真相。
此刻擺在他們麵前的,已經不是如何入手冥王設計圖的問題,而是入手之後以萬國剩下的力量,能不能保住的問題。
而這僅僅是萬國麵對的問題之一。
國內近一半的艦隊,以及數不清的戰力,都被高文毀滅。
返回新世界之後,擺在萬國麵前最嚴峻的考驗是究竟能不能守住如今的地盤。
……
“現在你明白了嗎?”
“媽媽……”
“冥王設計圖雖已經入手,但我們這一次的損失,遠遠比預料中的更大。”
“一旦被其他勢力看出這一點,我們接下來要麵對的,可能就是多方圍剿。”
大媽沉默下來,拳頭緊握,眼中的怒火更是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點燃。
昨夜發生的一切,對她而言幾乎可以說是一種羞辱。
但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擺在自己麵前的局勢,正如佩羅斯佩羅說的那般,已經嚴峻到無法忽視的地比。
良久。
大媽深吸一口氣,勉強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口中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好!”
“下一次!”
“下一次我一定把那個混蛋剁碎了喂狗!”
“我說到做到!”
佩羅斯佩羅見狀亦是鬆了口氣,連忙安撫道:
“這件事往好處想也未必不能是我們的機遇。”
“卡塔庫栗那邊已經入手了冥王設計圖,隻要我們能夠按照圖紙製造出來。”
“以古代兵器一炮滅國的威力,我們甚至能夠直接叫板世界政府!”
“到那時這片大海的格局,也必然會改寫,所有的一切都將臣服在萬國的堅船利炮之下!”
“媽媽~媽媽~”
大媽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甚至已經開始構想,自己得到冥王之後,要從哪裡開始構建自己的霸業。
凱多那小子還欠個我大人情,這些年跟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要是願意低頭,我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馬……
至於紅發那個小鬼,當年羅傑欠我的債,就由他償還好了,
白胡子那個老東西絕對要讓他死,對了,還有世界政府……
……
一個個勢力,在大媽腦海中閃過,她幾乎看到了自己憑借冥王奪得一切的那一天。
真是讓人期待!
伴隨著這種想法,她對高文的恨意,似乎都減輕了許多。
隻是。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卡塔庫栗的船,卻始終沒有回音。
一天、兩天……
直到第三天夜裡,等待了三天的大媽終於有些不耐煩,眉頭緊皺,問道:
“卡塔庫裡那邊還沒有回信嗎?算算時間,昨天就該到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