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小雲露這是成了吧?”
因為徐邢出去了,池九漁隻能向惑確定。
“嗯,成了。”
這小輩能成,或許也可以說是情理之中。
道兄的試煉讓她看到了那扇門,秘境的加持讓她拿到了鑰匙,還有那個老家夥所帶來的生死危機,助她登上了最後一級台階。
但無論如何,她本身的努力也占據了極大一部分。
“她所悟,為險之理,向死而生之意。”
顧名思義,越是險境,她便越強,若是身處生死一線,甚至能憑此跨越境界的阻隔。
而且這種強化是全方麵,且沒有代價的。
“好作死的‘悟理’。”池九漁吐槽。
這不就意味著小雲露若是想要進步得更快,就得天天去玩兒命?
叫啥險之理啊,作死之理還差不多。
“咦,為啥她還沒開始恢複傷勢?”
池九漁察覺到了不對。
那小子腦袋都快被割下來了,按理說勝負已分才對啊!
咋滴,你一個練氣期還能斷肢重生不成?
秘境內,對戰空間之中。
‘肖凡’的腦袋垂落著,隻剩那層薄薄的皮膚和脊椎將其連接,看起來極為瘮人。
鮮血不斷流出,染紅了他的衣襟,但他卻依舊直挺挺的站著,沒有一絲要倒下去的跡象。
張雲露回身看向他,心頭也有些困惑。
都這樣了,總不至於還沒死吧?
“嗬嗬,‘悟理’,竟然還是讓你成了……”聲音再度響起。
怎麼會!
明明他的喉管都被自己割斷了!
張雲露抬起劍,體內靈力,身體素質,感知,神魂強度,一切都在暴漲,仿佛回到了剛剛生死一線之時。
此時就算是一名築基在她麵前,她也能一劍斬之!
隻見不遠處的‘肖凡’,被削開的脖頸傷口開始蠕動,隨後上下都長出一條條細小的粉色肉芽。
那些肉芽仿佛觸手一般,互相交錯,糾纏,硬生生將那已經垂落一旁的腦袋給‘拉’了回來,咽喉處被張雲露斬出的傷口就以驚人的速度複原。
場麵極其詭異。
不過片刻,‘肖凡’便已經恢複如初。
他扭了扭腦袋,發出一陣‘哢哢’的清脆聲響。
“這回,是真的得讓你死了。”
琉璃般的彩色眸子盯著張雲露,沒有任何波瀾,聲音平靜而漠然,就像是在說一個既定的事實。
死?
嗡嗡嗡!!!
又是那般劍鳴之聲。
‘肖凡’隻覺視線中的張雲露忽然消失,竟是完全察覺不到她的動作。
未曾‘悟理’的練氣,麵對已經‘悟理’的練氣,就是這般無力。
甚至就算是換成一般的築基來,局麵也不會好上多少。
但……
若是惑依舊選擇不出手,她今天就得死在這裡。
“遏轉。”
嗡~
隻見一陣細微的漣漪,隨後便是濃鬱的墨色暈染開來,墨色不斷向外輻射,所過之處,一切都開始變得遲滯。
張雲露的身形也在這種力量下,顯露了出來。
劍刃已經來到了‘肖凡’耳畔的位置,眼看就要斬中,但揮動的速度卻越來越慢,仿佛琥珀中逐漸開始凝固的小蟲。
“元辰摩弄。”
隨著這四個字出口,張雲露的動作徹底凝固,時間在她身上仿佛靜止。
然而,墨色侵襲並未就此止息。
它突破了對戰空間的界限,如潮水般翻湧,瞬間吞噬了整個秘境。
所有試煉者,所有通玄草怪,都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唯有高懸天際的紅月依舊明亮。
不僅如此,墨色甚至蔓延至秘境之外的玄劍市,無論是化神期的修行者,還是未曾踏上修行之路的懵懂孩童,都凝固在了墨色侵襲前的最後一刻。
整個玄劍市,宛若一張黑白照片。
望著周圍一道道靜止不動的身影,李青陽臉色無比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