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層陽台。
溟此時終於緩過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還是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鳧,你沒……”
話語未落,一人忽然出現,就見其穿著獸皮製成的大衣,原始而莽荒,麵容硬朗堅毅,宛若刀刻。
正是愧。
他此時空著手,那把烏黑大弓卻並未提在手中。
人族?!
還是能夠悄無聲息來到這裡的人族
觀其氣機空洞而虛無,仿佛眼前空無一物。
但其又真真切切的在麵前……
溟心中警惕。
難不成人族又誕生了一個返虛之上?
“鳧,你先逃,我來拖住他!”
自己犯下多次大錯,死不足惜,但鳧為了獸神一族殫精竭慮這麼多年,絕對不能……
“辛苦了。”毫無生氣的聲音。
愧看著弗暮,許是有所感觸,死寂的雙眼泛起細微的波動。
“從今日起,你無需再披此皮囊。”
皮囊?
溟心中茫然。
這人族所說的話她不懂,卻讓她很是不安。
弗暮此時也終於從椅子上站起,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和激動:“前輩他……”
“劍祖,為我之道兄。”
愧!
雖未提及,但弗暮腦海中還是出現了眼前這位前輩的尊號。
就連眉心那已經十分黯淡的劍印似乎也再起明光,呼應著眼前這位愧前輩所說的話。
她心中再無疑慮。
“弗暮,見過愧前輩!”
聲音清脆悅耳,已然不是那皮囊掩飾過後的聲音。
溟有些僵硬的回過頭。
卻見自己視為至交好友,連任好幾屆大長老,如今獸神族名望最高的‘鳧’,正在一點點消散。
不!
應該說是褪去偽裝!
點點光粒飄散,‘鳧’的外表也開始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著白色長袍,樣貌精致的人族女子。
青絲未束,傾瀉而下,一直垂落到腳踝處,發梢末端燦若鎏金,極為絢麗。
瞳孔邊緣有著一層宛若日冕般的金環,為其更添了一絲威嚴。
“你不是鳧!!!”溟眼中滿是崩潰與憤怒。
弗暮聞言,也偏過頭看向她,那有著日冕般金色圓環的雙眸此時顯得十分平靜。
“我從來都不是。”
轟!
溟感覺自己腦海中維持理智的那根弦徹底繃斷了。
“我要殺了你!!!”
她瘋狂的透支自身法力,神情癲狂,便要想弗暮衝去。
“我動手,還是你親自動手。”
毫無生氣的聲音再度響起,溟直接被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
弗暮深吸一口氣:“稟前輩,此中恩怨,我想自己動手。”
“隨你。”愧從善如流,消失不見。
樓下,莊園內所有獸神族儘數暴斃,無一存活。
“此間事了,你可自行回返。”
耳中隻餘下此聲。
“多謝前輩。”弗暮對著天空遙遙一禮。
隨後,回身看向自己這近千年臥底生涯中,亦敵亦友的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