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他們不去冒這個險,誰去?
“郭大人,戰場之上,哪有絕對的安全?與其在這裡擔驚受怕,不如放手一搏!大丈夫馬革裹屍還,何懼一死!”
皇甫堅拍著胸脯,依舊是一副豪情萬丈的壯舉。
恒奕也附和道:“郭大人,我們都是軍人,保家衛國是我們的職責!就算戰死沙場,也是死得其所!”
郭謙知道,這兩人一旦決定,就算他再說什麼,也無用。
況且這個時候,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若是再猶豫下去,一切都晚了。
“好了,不要再糾結了,就這麼定了!”
等到範陽大軍兵臨城下,就算是想要出去牽製,也來不及了,到時候,等待大家的就是一起死。
緊接著,皇甫堅和恒奕前去整頓那幾百兵馬。
而郭謙則在營中來回的踱步。
他沉思著,有沒有可能將範陽總督盧毅和範陽節度使馬溯安,勸降,拉攏到自己這邊呢?
然而,他的這個想法,剛和皇甫堅以及恒奕說了之後,就遭到兩人的一致否定。
若要策反,也應該早些出手,這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對方都出兵了,馬上就要兵刀相向了,你才提出勸降。
更何況,據他們了解,那盧毅早就跟楚世煦穿一條褲子了。
他是鐵了心的要追隨東宮的勢力。
早有謀反之心。
現在就算勸降,等到最後事情塵埃落定後,難道他盧毅還真等著被治罪,然後再來個將功折罪不成?
到頭來,他又能得到什麼?
這樣不劃算的買賣他是不會做的。
與其那麼做,還不如直接跟了東宮的勢力,況且現在他們勝算很大。
這盧毅斷然不會反水,重新擁護他們的。
郭謙重重歎了口氣,他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從來沒有這麼焦灼過。
這時,恒奕突然開口,“倒也不是不行。”
她這一句話給皇甫堅和郭謙說的一臉懵逼。
什麼意思?
恒奕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現如今,這範陽的人馬還在趕來京城的路上,但是他們出征的名號並沒有。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隻是帶兵出征皇城,並未表明是支援哪一方。
到時候,她恒奕和皇甫堅假裝前去迎接,表示皇城打亂,現在正是需要你們範陽軍的時候。
這樣一來,倒是也給了盧毅一個台階下。
到時候,就看他盧毅怎麼選擇了。
他若是知悔改,可以權當以前發生的都不與他計較,隻要他能幫我們出手對付東宮的那幫家夥,鏟除楚世煦的勢力。
“他若是不同意呢?”
郭謙急忙問一嘴。
“若是不同意,那就沒招了,還是由我和皇甫將軍的幾百人馬,儘量牽製住對方。”
經過一番商討。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因此也沒有過多的討論,恒奕帶著自己的兵馬,和皇甫堅的人馬,一起出征,前去迎範陽的人。
而此時,東宮那邊也得知範陽軍快要抵達皇城,原本懸著的心,都落了地。
楚世煦一直緊繃的神經也稍稍的鬆快了不少。
“十萬大軍!盧毅果然沒讓孤失望!”
能在短時間內就快速集結十萬大軍,這就是實力啊。
更讓楚世煦得意的是,這範陽大軍早已歸順與他。
如今,自己可謂是勝券在握啊。
圍攏在楚世煦身邊的那些世家大族們,一個個立刻蜂擁而上。
“殿下英明神武,這皇位非您莫屬!”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待殿下登基,我等皆是開國功臣啊!”
一時間,各種恭賀聲此起彼伏。
甚至有人厚著臉皮,已經在向楚世煦推薦自己的女兒。
揚言要為楚世煦開枝散葉。
就好像,楚世煦現在已經坐在皇位上了一樣。
楚世煦被這馬屁拍得舒坦,大手一揮,豪氣萬丈地許諾道:“諸位放心,待孤登基,定不會虧待各位!榮華富貴,享之不儘!”
在他們看來,一旦範陽軍率先抵達,他們就相當於成功了百分之九十。
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眾人都欣喜若狂,覺得自己沒有站錯隊。
這段時間的付出也總算是有了回報。
隻要楚世煦穩坐皇位,那麼身在外的楚世昭就彆想再翻身了,到時候隨便給他安一個罪名,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就在這時。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一個斥候連滾帶爬地衝進大殿,驚慌失措地喊道:“報——!殿下!大事不好!”
楚世煦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不悅地皺起眉頭:“何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
此刻的楚世煦已經沒了剛才的戰戰兢兢。
在他看來,範陽軍就是自己的主心骨。
隻要主心骨一到,那麼一切塵埃落定,再沒有什麼人能威脅到自己。
斥候嚇得渾身顫抖,結結巴巴地說道:“啟稟殿下……皇甫堅和……和恒奕,他們……他們率軍出城了!”
“什麼?!”
楚世煦臉色本能的一變,但很快鎮靜下來。
“哈哈哈!”楚世煦笑的前仰後合。
“區區幾百人馬,還真敢去送死,真是不自量力啊!”
一旁的心腹也上前冷笑,“皇甫堅一向狂妄自大,也許他在做白日夢,夢裡想用五百人覆滅十萬兵馬吧?哈哈哈!”
其他人也是一頓嗤笑。
在他們看來,皇甫堅和恒奕那邊,已經無計可施了。
正是因為無計可施,才愚蠢到想要用幾百人去阻擋十萬大軍。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可笑至極。
“都給孤讓開,隨他們去,希望盧毅能留他們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