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奕看著一臉猴急的皇甫堅。
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皇甫堅什麼都好,就是耐不住性子,沉不住氣。
容易著急,但事情往往就是一著急就容易出錯。
恒奕耐著性子解釋。
“皇甫將軍,現如今,東宮雖然看似孤立無援,但城內仍有守軍數萬,且糧草充足,若貿然進攻,我們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怕什麼?我們有範陽軍十萬大軍,驍勇善戰,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皇甫堅不以為然。
恒奕很是無語。
她早料到皇甫堅會是這個反應。
這皇甫堅帶著涼州軍,帶兵風格就是直接衝殺,因此他們涼州軍有著強橫無敵的稱號。
但不是所有的打仗都靠著強橫勇猛就可以。
也是要分時候的。
眼下這種情況,恒奕可不敢掉以輕心。
尤其是在這種模棱兩可的情況下。
但現如今,他們是在馬溯安的陣營裡。
馬溯安就是個不安定分子啊。
恒奕不敢把所有賭注全部壓在馬溯安的身上。
萬一這馬溯安到了皇城樓下,臨時變卦,又站在東宮那一邊,那他們這些人豈不是成了個笑話?
但這個時候,恒奕還不太敢這些心思說給皇甫堅。
生怕皇甫堅一不小心說漏了。
讓馬溯安知道後,給馬溯安逼得直接反了水就麻煩了。
萬一馬溯安本來還在猶豫中,結果發現他們對他有所懷疑,直接就反了呢?
這些因素,恒奕全都得考慮進去。
饒是現在,恒奕也不太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皇甫堅。
但沒辦法啊,皇甫堅親自問過來了,自己又不能什麼都不說。
恒奕搖搖頭:“我擔心的並非東宮守軍,而是……”
她頓了頓,目光投向營帳外。
那裡,馬溯安正與幾名將領商議著什麼。
“而是馬溯安和他的十萬範陽軍。”
皇甫堅順著恒奕的目光望去,心中頓時了然。
皇甫堅隻是粗狂了一些,但並不代表他沒腦子。
說實話,倘若沒腦子,也不可能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恒奕這麼一說,皇甫堅立馬就聽明白了。
馬溯安本就是個兩麵派,牆頭草,此次率軍前來支援朝廷,誰也不敢保證他是否真心歸順。
若是他臨陣倒戈,後果不堪設想。
畢竟他來的時候,還是和盧毅一夥的呢,結果呢,還不是半路上反了水,還親手殺了盧毅嗎?
“你是擔心馬溯安會反叛?”
皇甫堅壓低了聲音。
恒奕點點頭。
“非常時刻,不得不防。隻有等皇甫崇將軍帶著涼州邊軍趕到,我們才能徹底放心。”
“可是,萬一涼州邊軍和晉陽軍遲遲不到,我們難道就一直耗在這裡?”
皇甫堅擔憂地問道。
這個問題問的好,就算他們可以耗下去,但馬溯安是傻子嗎?
時間一長,他難道看不出來?
恒奕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也沒有萬全之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現在,我們隻能儘量拖延時間,等待援軍的到來。”
就在這時,馬溯安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怎麼樣?兩位將軍商議出結果了嗎?咱們是不是可以動身了?”
恒奕與皇甫堅交換了一個眼神。
恒奕緩緩開口:“馬將軍,稍安勿躁,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還計議什麼啊?”
馬溯安一聽這話,眉毛都豎了起來,“現在東宮那邊還不知道範陽軍已經反水了,若是走漏了風聲,讓東宮那邊有了防備,那可就麻煩了!”
其實,馬溯安和氣聰明,他之所以嘴上這麼催的緊,實際上他心裡很佛係。
對於他這個兩麵派,要時刻保持對自己最佳的選擇。
目前來看,自己是當著皇甫堅和恒奕的麵表態,要支持晉王的。
這事兒,東宮那邊又不知道。
若是晉王敗了,朝廷敗了,他大可以繼續站在東宮那邊。
橫豎自己都不吃虧。
但現在他之所以裝出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其實就是故意做給皇甫堅和恒奕看的。
意思是,你們瞧瞧,你們這幾個晉王的人都不著急,反倒是我如此上心,催著你們。
有一種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對於他馬溯安來說,隻要把事兒辦漂亮了就行。
演戲嘛,自然要演的足一點。
讓彆人信服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不知道,恒奕壓根就沒對他徹底的信任過。
恒奕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馬將軍所言極是,所以我們更要謹慎行事。”
馬溯安有些聽不明白了。
恒奕越是這麼表現,他越是懷疑恒奕這些人,壓根就不信任他。
對方一定在等著涼州邊軍和晉陽軍呢。
畢竟,隻有娘家軍到了,她恒奕才會放心。
馬溯安頓了頓,皺起眉頭。
“這……恒將軍,皇甫將軍,你們的意思是,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裡休息?可是我擔心,再不趕路的話,東宮那邊會有所懷疑啊。”
馬溯安這話說的不錯。
哪裡有援軍都快到了,結果卻全軍不動了,待在城外幾十裡地的地方一說?
這換做是誰都會起疑心的。
皇甫堅聞言,立馬看向恒奕。
“沒錯,馬將軍此話不假,一旦東宮那邊生疑,那我們的計劃就失敗了。”
恒奕還是覺得不踏實。
她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
“這樣吧,我們先派出一支小隊,去京城附近探查一下涼州邊軍和晉陽軍的動向。”
“看看涼州邊軍和晉陽軍的人馬趕到哪兒了?”
馬溯安聽出來了,恒奕這是在顧左右而言他。
難道他們十萬範陽軍不足以就對付東宮那邊的人馬嗎?
還需要等晉陽軍和涼州邊軍過來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