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線上會議結束的時候,差不多是晚上九點半。何考收拾東西正準備下班,卻收到梅穀雨發來的一份內部郵件,內容卻與工作無關,居然是要請他吃飯。
何考回複道「都這麽晚了,菜市場也關門了,沒法做啊。」他已經連續辟穀十天了,家裡確實的冰箱也是空的。
梅穀雨「是我請你,去外麵吃啊。」
何考「為啥要請我?」
梅穀雨「為了表示感謝。」
錢總辦公室裡的動靜,想必也瞞不過梅穀雨,她應該就是為此表示感謝。何考想了想,終於還是回複道「那好吧,你先選地方,我待會兒直接過去。」
這個時間很多飯店都關門了,還在營業的大多是火鍋丶燒烤丶小酒館之類。
梅穀雨就選了一個檔次不錯的小酒館,還找了一個小隔間,主要是為了說話方便。
何考沒跟她一起來,到的時間晚了點,事先還回了趟芝麻公寓,一進隔間先打招呼說抱歉來晚了,順手安放了幾件東西。
他一邊放還一邊解釋道「這是我剛從錢總那裡借來的,暫時用一用。」
梅穀雨的神情波瀾不驚「哦,宗法堂給他的法陣。」
何考坐下道「其實你也沒必要專門請我吃飯,今天的事情隻是恰好碰上了,那個瘦豬頭和錢總說的話我也聽見了,換誰不想罵他!」
梅穀雨好奇道「瘦豬頭是什麽說法?」
何考解釋了一番瘦豬頭這個綽號,假如換成彆的姑娘,可能會被逗得掩口嬌笑,但梅穀雨沒笑,隻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然後她說道「我請你不隻是為這件事,更要感謝你的幫助。有好幾個同事都說,我應該找機會單獨感謝你,還說過去的國營大廠師傅帶學徒,都沒你這麽認真負責的·—」」
雖然就在隔壁部門,但何考這段時間幾乎沒跟梅穀雨打過照麵,業務上的事都是通過內部郵件交接,因為梅穀雨的崗位就是與他對接的。
何考想儘量避開梅穀雨,所以發給她的工作郵件反而寫得非常詳細,能考慮到的問題儘量都考慮到了,免得梅穀雨再來找他。
假如是彆的同事,發一份流程文件就行了,而何考還會寫很多備注,告訴梅穀雨該怎麽做。這樣卻起到了另一種效果,他成了梅穀雨這個職場新手的最佳領路人。
如今的職場,還有誰能這樣耐心細致地教新人,令梅穀雨這個實習生,幾乎毫無障礙地就能上手工作?
同事當然也能看出來這點,想必因為梅穀雨是錢總的親戚,而錢總也特意打過招呼吧。何考如此儘心體貼,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說不定對梅穀雨也有意思呢?
世上從來不乏喜歡起哄的人,於是有同事就告訴梅穀雨,應該好好答謝何考,比如找機會請單獨他吃頓飯啥的,
類似的事情,其實一年前也發生過,但角色好像是反過來的。
楊靈兮也曾在雲管家項目組工作,她就是想接近何考從而引出隱蛾,還故意流露出很喜歡何考的樣子。
於是不少同事便有意撮合,聚會時都特意將楊靈兮與何考的座位安排在一起想起往事,何考突然意識到,自己前段時間對梅穀雨的排斥心理,多少也與楊靈兮有點關係。梅穀雨的崗位,與當初的楊靈兮是一樣的,就連工位都是同一個。
何考後來還救了楊靈兮母女的命,也知道這些事並非楊靈兮的本意,她隻是受人脅迫,所以也沒再追究什麽。
他最近又聽到了楊靈兮的消息,這姑娘居然被心盤門執事餘上徵收為弟子,
不久前已成為二階術土,看來天資也是不錯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何考暗歎了一口氣,梅穀雨是梅穀雨,楊靈兮是楊靈兮,
自己本不該有這種心態,但他實在是被人算計怕了啊!
梅穀雨並不喝酒,卻給何考點了一壺酒,自己喝茶陪著。
梅穀雨不擅言談,何考也不好冷了場,許是為了舒緩氣氛就講了楊靈兮的事情,隻是略去了身為隱蛾經曆的那一部分。
梅穀雨聽完後才點頭道「這個人我知道,這件事我也聽說過。幕後脅迫她的是惠明石家,他們真把隱蛾給引出來了,卻將自己給賠了進去——」
說著話她主動拿起壺,給何考倒了杯酒,「今天請你不僅是為了答謝,也是想請教。有同事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師父———」
何考差點把酒杯給打翻了,這聲師父可萬萬不敢啊,隨即也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過去國營大廠裡學徒和師傅的意思,新人入職往往都是有師傅帶著。
梅穀雨還在接著說「我以前沒上過班,就連術門的企業都沒待過,並沒有職場經驗,所以想問問你,像今天這種情況怎麽解決才是最好,應該不能直接動手吧?」
何考並沒有回答,卻若有所思道「其實我覺得不太對勁,瘦豬頭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在他的位置上就算圖謀不軌,事情也不至於做得這麽粗糙。
你在公開場合拒絕了他,他當麵給點臉色也就罷了。但錢總與他並不熟,關係更談不上好,竟然就敢開口讓錢總幫他安排這種事,這不太正常。」
梅穀雨「你想到了什麽?」
何考「你又看到了什麽?」
梅穀雨「貪與嗔,**薰心與惱羞成怒。』
何考「這就是問題了,就算他有想法,也不會表現得那麽明顯與饑不可耐,有可能是受興神術的影響一一他中招了。」
梅穀雨「你是懷疑有精通興神術的高手,暗中對他施法?」
何考「你能看出來嗎?」
梅穀雨「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無法判斷,因為我以前並不了解這個人,
今天也沒發現施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