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麻希。”
“嗯?”
裝了卡爾認為不錯的同型號升級版義眼,躺在休息床上舒緩著神經的麻希轉過了頭:“怎麼了嗎卡爾?”
“我其實挺好奇的。”
坐在市中心他曾經躺過一次的荒阪醫院之中,卡爾注視著麻希:“換眼睛的感受是怎麼樣的,你不覺得一片黑,就算睜眼看也什麼都看不見,那種感覺怪奇怪的嗎?”
“感覺上,大概就像是睡了個午覺起來,然後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世界已經步入黑夜,自己什麼都看不見的感覺吧。”
麻希手指按著臉頰,思考了一會後繼續說著:“奇怪肯定會感到奇怪,甚至都有些害怕,畢竟眼睛看不見了嘛,所以我今天才想著拉你過來陪著,因為能聽到你的聲音,感覺到朋友在身邊,總歸會安心一些的。”
“那你曾經就都是一個人來做義體植入手術的嗎?”
“當然了。”
麻希點了點頭,感覺適應了一下,從休息床上坐了起來:
“不過這點恐懼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在認識了卡爾你後,我開始逐漸了解街上的那些事情,與那些做了義體手術,身上器官被生生掏空,連麻藥都沒打,就被控製在手術台上,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掏空,就此永眠的人相比,我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了。”
“像是你這麼幸運的人有很多呢不過你能為自己有的而滿足,並且可憐其他人的不幸,這點就已經超過不知道多少人了。”
卡爾注視著麻希:“反正學校裡,能看著底層人,注視著城市裡大部分人悲慘的,我估計也就不超過五個。”
“但是我什麼都沒做。”
麻希說著:“我不感覺我這想法很了不起。”
“說不定呢。”
卡爾聳肩:“反正能看到,總歸也是好事。”
想法,總會發芽的。
卡爾看著麻希從床上坐起來後,又慢慢伸腳去觸碰地麵,身姿就像是隻剛剛出生的小鹿一樣顯得歪歪扭扭的,忍不住說道:“神經麻醉的時間還沒有過的話,你還是再坐會吧。”
“來扶我。”
“行吧。”
卡爾走了過去,攙扶了一下麻希,靠著自己比起來麻希要高上一頭的身子讓她穩穩得依靠在了身上:“眼睛現在適應得怎麼樣了?”
“就算是卡爾你偽裝起來,也能再用這雙眼睛捕捉到了。”
“靈敏的感覺加上最新的義眼,我確實在你麵前躲不了。”
卡爾吐槽著:“所以說你的這種感覺就是天賦吧,我偽裝麵容到現在,除非事先知道,不然能揭穿的人就隻有你一個,你這種感覺都可以去成為審查員了,就是那種一眼就能分辨是不是本人的審查員。”
“說不定。”
麻希微微仰頭注視著卡爾:“我倒是覺得,可能我就對特彆奇怪的人會在意,有這種感覺也說不定。”
“暗示我是怪人是吧。”
卡爾扶著麻希:“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去吃點東西,還是我送你回家,看你這下床都急匆匆的模樣,估計是還沒準備回去吧。”
說著,卡爾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對了,我好像都不知道麻希你現在住哪裡呢,你一個人來夜之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