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夫人沒有開口阻止,而是麵色平靜地看著朱母那些人大放厥詞。
朱母越發得意,眼角往上一掀,兩片薄薄的嘴唇,飛快地開開合合。
“厲老夫人,您是講規矩又有聲望的人,全海城您最尊貴,督軍英姿勃發位高權重,那是前朝的公主都能配得上,可千萬要擦亮眼睛,不要被那些不三不四和離之身的女人給迷惑住,抹黑了厲家威名赫赫的門庭。”
又有人冷笑著附和,“朱老夫人說的有道理!自古以來,男人在外建功立業,女人在家管理宅院,結婚三年沒生孩子,朱少帥再找個女人生孩子延續香火,人之常情啊。”
“偏偏有些女人仗著自己長的漂亮家世好,一點委屈都受不了,哭著鬨著要和離。和離之後,不老老實實呆在宅子裡,反而跟著一群男人開槍打仗,憑借幾分姿色到處勾三搭四攀高枝,簡直不知所謂,丟儘我們女人的臉。”
“就是就是!短短半年的功夫,又是團長又是中統局局長,出儘風頭,官職三級跳,比那些在戰場上拚死拚活的軍人升遷的更快,誰知道她那些功勞是怎麼來的?”
“還能怎麼來的?不就是勾搭上了督軍……”
說話的某位太太裝作失言的樣子,猛然捂住嘴,滿臉無辜地說道,“哎呀,我可什麼都沒說。”
朱母接過話茬,眼底閃爍陰狠的光芒。
“用不著給傅安安遮遮掩掩,老話說,三歲看到老,確實沒有錯。她四五歲的時候就懂得勾搭我家阿川,引誘阿川天天去她家的後花園搞七搞八。
我家阿川是個負責任有擔當的,擔心她名聲太差嫁不出去,義無反顧堅決娶她為妻。”
“娶她進門之後,我完全相信她,信任她,把整個少帥府都交到她手裡,結果呢,嫌棄少帥府上上下下花費了她的嫁妝,自覺年輕貌美又身份尊貴,不把少帥府放在眼裡。”
“她既然嫁給了阿川,就該夫妻同心,沒必要分什麼她的阿川的,對不對?”
朱母長歎一聲,眼淚說來就來,哽咽道,“讓厲老夫人和各位太太們見笑了,有時候你待人真心,未必能換得真心,但老婆子我做人全憑良心,無愧於心就足夠了。”
一番顛倒黑白的話,竟得到許多不明真相之人對朱母無比同情。
在場的太太們,家裡有適齡的女兒,大都盯著督軍夫人的位置,虎視眈眈。
誰也沒有想到,最後被嫁過人又和離過的傅安安截了胡。
一時嫉恨的眼睛全都紅了。
這會兒聽著朱母不斷貶低踩踏傅安安的名聲,紛紛點頭附和,恨不得把傅安安踩進汙泥裡,被厲老夫人厭棄,進而攪黃掉厲梟與傅安安的婚事。
彆的不敢說,但傅安安容不下姨太太是真的。
嫁給朱乾川三年,沒有生出一兒半女,還容不下朱乾川娶彆的女人進門,打定主意要少帥府絕後。
這樣的女人,長的再漂亮,能力再出眾,也無人敢娶。
何況是厲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呢?!
假如她傅安安生不出孩子,豈不是厲家要斷了後?
“厲老夫人,不孝為三,無後為大,您可千萬要勸導督軍三思再三思。”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一群彆有用心的太太們,在朱母刻意大吐苦水的引導下,幾乎把傅安安說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厲柔陪坐在厲老夫人身旁,聽了一耳朵詆毀傅安安的壞話,氣得眼睛紅了一圈。
“你們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傅姐姐很好,根本不是你們嘴裡說的那種人。”
“沒有調查過,也沒有了解過傅姐姐,你們這群長舌婦,就在這裡嘰嘰歪歪不停說傅姐姐的壞話,過分的是你們,又蠢又壞的也是你們。”
厲柔越說越激動,整張小臉氣得通紅。
她就知道,這些人都妒忌傅姐姐馬上要嫁給她的大哥,一個個沒安好心。
“朱老夫人是吧,周太太,劉太太,還有你王太太。”
小姑娘快要氣炸了,細白的手指,把圍繞在朱母身邊的太太們,一個接一個地點過去,“你們都辱罵了傅姐姐,我要去找大哥告狀,撤掉你們丈夫兒子的職。”
傅姐姐因為要嫁給大哥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這口氣,她就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