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觀眾都會了解這些細節的，如果不了解這些細節的觀眾，他們看起來會很懵。”
“你說這些特工都會在衣領裡提前縫好毒藥，按照正常邏輯，你說的對。”
“但咱們這是電影，要讓觀眾看的懂，如果提前給衣領裡縫了毒藥，那該怎麼在電影裡表現？難道像裡那樣，在下一段裡插一句旁白解釋一下？”
“或者直接用畫外音表述一下？這一下就把整個電影的節奏拉變形了，哪有這麼搞的。”
“你想想，除了這些辦法，還能怎麼辦？”
“咱們要把觀眾當成啥都不懂的白癡，明不明白？你當他們什麼都不懂，他們不會為了看某部電影，特意去圖書館，或者上網查查資料再來看電影。”
“人家可能就是心血來潮，花錢買張票，就走進電影院了，商業電影，就是把門檻變低，讓大部分觀眾都能看的懂，他們都看的懂了，咱們的故事也完整，票房不就來了？”
“不要把你那老一套放在商業電影裡，觀眾又不欠你的，彆搞什麼多看幾遍才能看懂的細節和隱喻，他們都看不懂了，你還指望用這玩意兒賺錢？越是窮人，越是普通人，他們賺錢不容易，也就越在乎錢花的值不值。”
老謀子撇撇嘴，他就說了一句話，迎麵而來接了張秦川嘮嘮叨叨這麼一大串說教。
皺著眉往後一掃，正好看見穿著狗皮大衣，一臉無所事事，跟混子似的景田。
這位他知道，要演技沒演技，要資曆沒資曆，可以說要啥沒啥，就連劇本圍讀會都沒參加，他不知道張秦川為啥拍戲要帶上她。
“那個呢？你帶上她乾啥？也是為了你那白癡關注，還是說她也有助於你拍啥商業電影？”
“誰？”
張秦川扭頭看了眼自己傻乎乎正在那堆雪人的景田。
“她啊，她確實有助於商業。”
“啥商業？”
“就她那點戲份，她給我兩千萬，換成你，你帶不帶她？我戲都沒開拍呢，就先賺兩千萬，這叫不叫商業？”
“？？？”
老謀子眼睛都瞪大了，就那個女特務的角色？
兩千萬？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玩嘛？
哪怕是張秦川說他睡了她，老謀子都能接受，但現在聽到對方為了個小配角，自費兩千萬先給導演。
這狗屎理由老謀子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
演員都給導演錢了，那你圖啥啊？
有這個錢，待在家裡不好嘛？
這大冷天的，跟著劇組跑到大東北，花兩千萬，就為了在旁邊堆個雪人？
有錢人的腦子果然都不正常。
老謀子盯著遠處正在堆雪人的景田深看一眼
“張義！去韓國學習的怎麼樣啊？”
這場戲結束後，張鬆文搓著手主動接過張義的背包，想找他聊聊。
他是有點佩服張義的勇氣，所以就想打探一下情況，反正在劇組嘛，閒著也是閒著
張義歎了口氣，看了眼周圍的工作人員。
雖然在韓國的時候，他就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當時他隻顧著學習了，其他的他沒多想。
但回來這一路上，畢竟在那邊學習的這幾天，那位韓國老師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以至於每每回想起來，張義總會發現一些他當時忽略的一些細節。
比如那位老師全程都沒搭理他，還有就算是他想邀請對方吃飯，小文都說不行。
還有當時對方表演過程中的一些細節，他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地方相當不對勁兒。
但人嘛，有時候對於有些事，該精明就得精明，而有些事，該糊塗就得糊塗。
不管那邊再怎麼不對勁兒，起碼他過去是學習的，而最後目的也達到了，對方的表演確實讓他大有收獲。
這就行了！
其他的張義想到了以前圈裡人說的，張導的方法派，誰用誰知道。
他現在算是終於知道了
“大有收獲，大有收獲！”
麵對這種事兒，張義不想多聊，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他會嚴格按照小文說的那樣，保密！
隻要學到了東西，其他的細節，那都不重要。
張鬆文點點頭，剛想繼續說兩句，突然聽到旁邊嘎吱嘎吱的踩雪聲。
扭頭一看，是廠裡的道具專家小金過來了
“張老師，等會兒你用這把槍，你開過槍沒？”
小金左手托著一把手槍，人還沒到，話就到了。
“我我開過啊！”
張義看著小金手裡的手槍，有點納悶，他身上槍套裡還彆著一把跟小金手裡現在這把手槍同款的手槍。
張鬆文也有些好奇的看著小金。
對於這位有些孩子氣的老員工，這貨平時在廠裡很少露麵，但他在廠裡有個單獨的‘實驗室’。
對於這位，張鬆文平時跟他接觸的不多，前段時間好像聽說跟著奧運焰火組專家學習深造了一段時間，好像取得了什麼技術突破
“你看好啊，這是咱們劇組特製的槍。”
小金右手拎著手槍，毫無征兆的抬手把槍口對準旁邊的張鬆文。
“砰！”
一聲槍響，槍口還冒出了一點點輕微的白煙，白煙還伴隨著一陣火光
“我丟！”
“臥槽！”
小金的動作快的張鬆文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著他抬手對著自己來了一槍，張鬆文整個人都懵了。
他跟張義同時暴了句粗口，等了半天摸了摸身上，感覺沒啥事，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剛剛這貨說的特製道具。
“這是這是怎麼做到的？”
張鬆文以前拍那部《第二麵》的時候，那時候劇組裡也有道具槍，但那種槍隻是道具，槍聲和特效都是後期加進去的，拍戲的時候，他還用嘴配音過呢。
雖然聽上去很幼稚，但為了方麵對戲，他當時需要拍攝開槍的戲份時，就是自己給槍配音，方麵對麵的演員接戲。
而現在，小金居然不聲不響的掏出一把，無論從聲音還是開火狀態，都跟真槍一模一樣的東西
“讓我玩玩！”
張鬆文一把奪過小金手裡的槍，手感沉甸甸的，可比那種橡膠的道具要有分量多了。
右手拿槍，左手下意識握著套筒往後一拉。
“哢踏。”
咦？這玩意居然能拉動，這該不會真的是真家夥吧？
一想到這兒，張鬆文背上瞬間又起了一層冷汗。
其實有的大劇組，拍這種槍戰戲的時候，也用真的，不過他們為了出效果，隻能在子彈上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