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達到更高的境界,你就需要更多的恐懼、更多的信仰,讓自己成為一個符號,嵌入世界的象征中。”
“閉門造車是不行的。”
路明非有點懂了,這是讓自己多多搞事的意思?
必須要完成至高的成就,才能頂戴無上的冠冕,這似乎是神名文字一係力量的核心。
創造奇跡,然後自身才會成就傳奇,這是一種比起擁有實在的承載物——龍血的『龍之力』,更傾向於象征與神性的力量。
“所以哥哥,你要去掠奪苦行者的信念、去掀起對那些背誓者的戰爭!去勝了又勝!”
路鳴澤並沒有在這時唱反調,即使這可能會讓他失去更多的力量,但他仍然變得激昂。
他大聲地唱誦著:“完成至高的成就,頂戴無上的冠冕,讓這個世界上無數卑賤如塵埃的生靈認識到,你才是那個應當高舉王座的人!”
路明非被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著男孩金色的雙童,他仿佛看到了無儘的烈火與鮮血在其中恣意地燃燒。
他撓了撓頭,有些困惑不安地說道:“你有點太極端了。”
小魔鬼頓時為之氣結,恨不得當場取而代之,可惜的是熙曉捆在他身上的古銅色鎖鏈卻又束縛得更緊了一些。
似乎是路明非在聽了他們說的這些話之後,『自我』的力量悄無聲息地又增長了些許。
】
但這些還不夠。
路鳴澤用力地攥緊了身上的鏈條,沉聲道:“哥哥,諾頓就要複蘇了,一旦他真正醒來,康斯坦丁也會隨之睜開雙目。”
“他們是最悲哀的兄弟,卻也是最強的搭檔。”
“當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即使是龍王中擁有最強力量的也無法與他們匹敵。”
“要殺了諾頓,否則在約定之日到來之前,他會就讓這個世界燃燒!”
“趕在康斯坦丁複蘇之前!
”
路明非驚詫地瞪大了雙眼,第一次看到小魔鬼露出如此鄭重的表情。
正如他和熙曉所說,他們的存在,是為了保護自己。
所以即使路鳴澤一直都沒有掩飾過想要奪走他的靈魂的想法,可路明非卻也覺得,這世上自己可以絕對信任的人中,就有他們二人存在。
黑色的長風衣如同夜色本身,令那銀色的頭發與藍色的眼眸都更顯得銳利,與變得鄭重無比的路鳴澤一般,展現出與眾不同的存在感。
熙曉伸手按在了忽然變得咬牙切齒的小魔鬼肩上,低聲道:“經曆了萬年的倦怠,舍棄過去的一切的豪賭,諾頓已經將自己的一切都壓上了賭桌。”
他忽然像是歌頌般,昂聲開口唱道,聲音裡仿佛流淌著無窮無儘的憎與愛:
“追憶無法歸來之物吧。”
“思念從誕生起,那近在遲尺,卻永遠無法擁抱的摯愛。”
“我願背負這世間一切的罪,換予你無須忍受痛楚的世界……”
小魔鬼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暗澹,變得沉默,路明非也無法理解這幾句話中隱含的深意,卻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悲哀。
路明非握緊了拳頭,抬頭問道:“這是說的誰?”
熙曉收回放在小魔鬼肩上的手掌,澹然不語,亦或者這個問題本就沒有答桉。
“醒來吧。”
既是獵人也是老師的黑衣青年眼簾微垂,輕聲道:“願你在清醒的世界,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願你不會被即將到來的苦痛擊倒。”路鳴澤走上前去,伸出自己被鎖鏈捆縛的雙臂,輕輕地抱了抱路明非,“再見了,哥哥,要再來見我啊。”
黑與白,如同分割了整個世界的兩種矛盾之力,在路明非麵前擊碎了黑暗,在他眼中點燃了黃金的炬火。
迷蒙而暗澹的微光,帶著他的意識從這高樓之間遠去。
……
……
一個月後,太平洋沿岸,聖弗朗西斯科。
這座世界著名旅遊勝地、加州人口第四的大城市,本該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充滿人文氣息。
但現在若是有一架直升機從它的上空飛過,就會發現一個無比恐怖的事實——
整座城市看不到一個人類的影子,近百萬的人口,竟是在太陽升起的瞬間,全部消失不見……
唯有失去了主人的寵物拖著鏈子,一邊叫喚、一邊茫然慌亂地在城中胡亂奔跑。
無人照料的咖啡機,傾倒著溢出杯口的深色液體,鋪滿了蒼白的地板。
生與死,嘈雜與寧靜,似乎在刹那間無聲無息地顛倒錯亂。蒼白與冷漠塗抹了繁華的畫卷,讓這張精美的圖卷染上不辨的黑白,以及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恐怖。
“啊——!
!”
直到外界的人在疑惑中進入這座空無一人的城市,才驚恐難以置信地發出呐喊,通過通訊與網絡告知了全世界,一座城市無聲無息的死去。
當然,這是不能說的事情。
【——離青銅城真正現世,還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