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被萬神注視是一種什麼感覺,陳燭對此有很深的見解!
那就是……包袱!
是的,身份包袱,陳燭已經清晰感應到了身份所帶來的包袱,大家都用忌憚嫉妒大過羨慕的目光注視著他。
但是又不敢一直注視,怕被發現,顯得像是偷窺一樣。
而陳燭自己,就得繼續保持威嚴的人設,就跟那明晝一樣,所有一切都無所遁形。
&nd,要不是要守著四神,不然他早就跑了,一直被盯著,說不得就有小人暗中作祟!
不,這是肯定的,俗話說的好,人紅是非多,龍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還是紅到了極限。
陳燭低頭,四神之中,夜神是最開始誕生的。
她存在於黑暗之中,就如同太素時代誕生的暗神一模一樣。
她的懷抱當中,孕育著另外兩尊新神,一尊是朝,一尊是夕。
朝為弟,氣蓬勃,夕為妹,柔夷美。
而晝,卻是隨著那先天靈寶的“太陽”一起孕育。
晝夜最長,朝夕偏小,陳燭便守在夜前。
那是屬於一片靜謐的時間,看著夜神,陳燭甚至有一種當初看著光暗兩神孕育的感覺。
夜神被一片“蛋殼”包圍,那是繭道,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伴隨著明晝一日日的運行,那氣運積累也越來越濃厚!
某一日,蛋殼忽然“哢”的一聲裂開道縫隙。
下一刹那,就見一片靜謐的黑夜流淌,化為一尊不著寸縷的女神。
女神皮膚蒼白,透著清冷,卻是還在孕育之中就已經知道了外界信息。
她伸手一攬,蛋殼化為一身紫色靜謐的夜衣籠罩在身上。
她是大姊,以紫為衣,神色溫柔,柳眉潤目。
夜神手中還牽著一個少年,一個少女。
少年朝氣蓬勃,可蛋殼隻有一個,這便尷尬了。
他沒衣服穿,隻好眼巴巴的看著大姊夜神。
夜神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陳燭身上。
想不到,自己還要準備衣服,射自己身份可都不是大祭司了啊!
“你為朝時,那你便等等。”
陳燭靜靜等待,等那晝日從暘穀升起,帶來的第一抹晨光時,伸手取下一縷又一縷晨絲,牽引雙手之間勾勒出一件華服。
為少年披上,於是朝神便也有了衣服。
等到傍晚,一抹紅霞掛在天上的時候,又為夕妹編織一件紅裙,陳燭覺得自己舉手投足之間牽朝引霞,當真是微風極了!
然而,他耳朵裡卻聽到了一些這樣說話語……
“想不到,燭神織衣服也挺有一手啊。”
“應該沒少鑽研吧,我就織不出這樣的衣服。”
“當今洪荒,唯有龍庭大祭司在此道與燭神比肩吧?”
“你錯了,應該是龍庭前任大祭司,現任大祭司可是殘暴的雷魔,混沌神魔遺孤之身,不要亂說。”
“小心,引來殺身之禍!”
“哦哦,多謝道友提醒,不過說起來那前任大祭司,也是燭龍子嗣,是燭神的孩子。”
那議論的仙神猜測道:“也許,龍庭前任大祭司便是跟燭神學的本領。”
話裡話外,都是誇燭神編織的衣服好看。
但陳燭不想要這樣的誇獎,父神創造世界洪荒,這是一個父權時代。
他單方麵認為,織衣服是女人才擅長的,自己這一大老爺們兒……
誒嘿,你還真彆說,這版型就是好看,陳燭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小竊喜。
“好了,看見我怎麼做的了吧?現在你自己給自己弄衣服。”
陳燭看向了最後一尊司時新神,晝神。
晝神站在光裡。
晝神原本滿心歡喜的等待著自己的衣服。
現在,他感受到了區彆對待!
“父親,我也想要一件弟弟妹妹那樣的衣服。”
祂舉著自己的蛋殼,滿心期待。
“沒有。”
陳燭不想再聽到那些議論,乾咳一聲:
“其實就算你不穿,大家也看不清你的。”
晝神太亮了,亮得無人能直視。
晝神掙紮:“父親,您不能厚此薄彼啊!”
“你是他們大哥,要做好獨立的榜樣,更何況夜神也是自己做得衣服。”
陳燭拍拍手,“快去司職吧,莫要讓太陽等太久。”
四神一出,自然也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晝神心中低落,為沒有一件好衣服而歎息。
“好了,我給你做便是了。”
陳燭從懷裡拿出一枚鏡子,撕開空間,采以太陽真火而製成鏡子甲胄。
這其實就是大日龍鏡,陳燭原來用來防身的,戰績斐然!
然而現在,他有些用不上了,倒是可以為晝做一件鏡甲,也能遮身。
晝神臉上的表情頓時由低落變成了驚喜!
“我就知道您不會虧待我!”
他穿上大日鏡甲,想要欣賞自身。
太刺眼了,看不清楚。果然和陳燭說的一樣,穿和沒穿沒什麼兩樣。
夜神靜靜看著這一幕微笑,陳燭看她一眼,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向自己要些什麼。
夜柔如水,溫柔也是一樣。
陳燭便伸手從懷裡取出一根鞭子放在她手上。
“長兄如父,長女如母,他們若是調皮,你用鞭子抽便是。”
這鞭子,赫然是先天亥水苦竹所化的鞭子,元境老祖挨上一鞭也要哀嚎慘叫。
“父親,我不能收。”
夜神言語輕柔的推辭,“我們伴隨晝日而行,不需要其他的先天靈寶了。”
“他們不需要,但是你需要。”
陳燭揉了揉她腦袋:“夜時終不見晝日,你需要這東西防身。”
她是晝日的對立麵,這也是陳燭細致思量之後才決定的。
這鞭子,原本是在“雷魔”手中,為何現在又出現在夜神手裡了呢?
這事兒陳燭不打算解釋,因為自己和“雷魔”可是有仇!
真當他的後輩燭九陰的位置被搶了,自己這個做祖宗的沒有一點表示不成?
“此物,是我從那雷魔手中搶來的,你好生使用。”
陳燭轉身,踏著時間離開。
四神出,終於結束。
可風暴卻還在發酵。
時間之中出現了四神,這一日,陳燭照例在幻龍族內散步。
躺久了就得動一動,不然身體會生鏽的。
“姐,你在看什麼呢?”
他來到大殿,就見青瀛盯著掌心發呆。
“啊?沒什麼。”
青瀛把手掌翻了回去:“你怎麼有心情出來了?”
“這不沒事兒嘛。”
陳燭看她一眼:“我要去城內買些水果吃,你去不去?”
“我先不去了,你去吧。”
青瀛搖頭,等陳燭走遠了,繼續盯著掌心發呆。
那掌心之中,有一朵火焰的道紋,乃是火神為她刻下。
“你想得如何了?”
火神在道紋之中微笑,一身紅袍無風自動。
那是火焰在凜冽。
“若是你答應做我的徒弟,我們火道也能如時間道則一樣。”
火神語氣輕柔,並沒有刺激青瀛。
剛才,祂便已經來了,與青瀛對話。
“你說,時間已經算是自稱一脈了?”
青瀛皺著眉頭:“自己道則完善的氣運,真的比一族氣運還要厲害?”
“準確來說,這是氣運,也是大道。”
火神輕輕說道:“時間的主宰,燭龍,用規律晝日與朝晝夕夜四神的氣運,踏足了無極境。”
“而朝晝夕夜受到反哺,出生便是元境。”
“你若是能夠成為我火道的幻道,共築完美一脈,應該也能分得氣運,快速進入元境。”
“我為什麼要信你?”
青瀛抱著戒心:“我在龍族的氣運也可以快速提升修為。”
“孩子,你有些天真。”
火神語氣逐漸多了一絲自傲:
“你可知若是沒有我,之前你的幻道可不是那麼容易成立的。”
火神言語裡輕描淡寫的透露出一樁秘辛:“早在你剛剛從幻魔神的體內走出的時候,我就一直在關注你了,為幻道留有一絲餘地。”
“否則,當前世界,你見除了太平大神之外,還有誰能夠得到權柄?”
“那太辰走的星辰之道厲害吧?他提出來的氣運道則,也厲害吧?”
“但他依舊不是先天神,隻能籠統的算作是天生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