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沌炁裡的神人,模樣剛開始還要朝著多臂的狀態變化。
然而一會兒之後,洪荒道則影響,神人最後化為人形。
逆複活了。
祂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天地,一動不動。
這與陳燭想象中不同,逆並沒有大喊大叫,反而安靜得過分。
“道友?”
燭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哪一步沒有操作對。
若說洪荒最偉大的變化,那便是煉混沌入道。
那是前所未有之壯舉,先天神之中,無人不為太平的能耐所折服。
如今,這混沌為逆帶來了不一樣的感官。
祂動了。
祂輕輕伸出手,像是撫摸愛人的肌膚一般撫摸眼前空氣。
光從林間灑落,顯得斑斕翠彩,陳燭能看到逆在呼吸。
“這便是盤古所開的世界?”
祂看了許久許久,最後終於開口對陳燭說出這樣一句話。
“燭龍,你喚醒吾是為何事?”
“我想與你論道。”
陳燭直言不諱:“我需要知道你的道則的具體。”
當初,逆道被他徹底崩碎,現在,這逆道還在。
陳燭不想放過任何一點可能,不僅僅是逆,逆隻是一個開始。
他還要把更多的混沌凶神喚醒。
可眼前的逆似乎有些不對。
“好。”
逆眯著眼睛,似乎在享受陽光的溫暖。
“吾可以把自身全部感悟交給你。”
這很奇怪,不像是逆的性格。
他微微搖頭。
“現在你的大道還不是我要的,都等你徹底達到這個世界的頂點之後,我再來找你。”
他離去了,逆也沒有阻攔,沒有多問。
似乎祂很喜歡發呆。
隨後陳燭踏遍了洪荒背麵。
這個過程之中,他找到了寒極凶神,找到了惡火凶神,甚至找到了太易,太初,太始等凶神。
他告訴這些凶神,自己在一定時間之後會來拜訪。
出乎陳燭的意料,這些凶神沒有攻擊性,甚至給他的感覺,也太平和了。
平和到他以為這些是洪荒的先天神。
這對嗎?
這似乎是有些不對。
陳燭不知,當他離開之後,逆從洪荒的背麵走到了正麵。
背麵大多陰暗,最光明的地方也像是黃昏。
那便本來就不是正常生靈所生活的地方,是由濁氣凝結而成。
祂親手觸摸著風,感受海水,輕撫小草。
甚至,甘之如飴的飲下清晨的露珠。
“也許,是我錯了。”
盤古不知何時站在了逆的不遠處。
“道友,我是否不應該用武力結束混沌的時代?”
“不,你沒做錯,是我們錯了。”
逆搖搖頭,祂不忍摘下一朵花瓣,隻是主動上去,輕輕嗅著花香。
“我不是真正的逆,若是真要稱呼,我應該……要稱呼你父神?”
“你可以叫我叔叔。”
盤古與祂一起看初生的朝陽,那天穹之上隻是一團炁罷了。
但祂們的視角裡,那不是炁,那是道。
有道便足夠了。
“我們錯了。”
這是逆第二次說這句話:“如果能夠看到今天,大家都會讚同你的做法。”
這也許,是洪荒生靈從未知曉的一種感覺。
盤古歎息,胸腔之中仿佛有太多遺憾。
“我殺光了我的族人。”
“那不是你的錯。”
逆笑了,姑且說是笑容,祂還不回笑。
“永恒的混沌,永恒的孤獨,你提出來的未來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大家一邊厭惡混沌,又一邊故步自封。”
逆離開了這朵花,去嗅下一朵,真是美妙,每一朵花都有不同的芬芳。
“如果你不殺了我們,我想,我們永遠也看不到這樣的美景。”
對此,盤古沒有說些什麼。
“隻是父叔,你為何不給自己留下一點退路?”
祂指著這些花朵:“你隻有一道念頭留下,雖然看得到這些美景,卻根本無法親身感受這些美妙。”
“你自己創造的世界,你自己卻看不見了。”
“這不重要。”
盤古的念頭笑著:“你們能看見,能感受,我就覺得很快樂了。”
沉默……
這是新時代,屬於兩個已經落幕者的對話,也許永恒隻有這一次。
或也許,在永恒之中還有無數次。
陳燭並不知曉這些,他正在一家一家的複活凶神,結束之後,久開始一家一家的找先天神的麻煩。
“縹緲道友可在?”
他嘗試尋找縹緲先天神。
雲層上寂靜無聲,伴隨狂風而奔跑,卻並未看到縹緲神。
“奇怪,人呢?”
陳燭皺著眉頭,最後在雲上發現來了一封信。
“吾出門行令行走,道友若尋還請稍等。”
原來是出門了。
陳燭乾脆在這裡坐下,等待縹緲神回來。
殊不知,此時有一朵白雲漂浮在海麵之上。
“壞了,那燭神為什麼就賴在我的洞口不走了?”
縹緲神目瞪口呆,當祂得到消息燭神在往自己這邊走的時候急匆匆離開,導致還有很多東西都沒帶。
本以為燭神會在一段時間之後自己離開的,祂就好回去了。結果,那家夥居然不走了?
“道友,暫時還是彆回去了。”
風神隨著海浪起起伏伏,祂感慨道:
“你實力不夠,連我都打不過,回去肯定要挨一頓狠的。”
“我自然知道。”
縹緲神,吹著白發:“但沒道理啊,憑什麼找上我?”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
風神翻了個白眼:“直到我被祂摁在地上打。”
附近島嶼上,地神皺眉:“我沒有接你。”
“比喻,比喻懂嗎!”
風神惱怒:“你就是太死板了。”
原來,風神,地神,縹緲神,都在這裡。
不,水神也在這裡,祂們都是為了躲避陳燭而來。
“這燭道友怎麼就那麼喜歡打架呢?”
縹緲唉聲歎氣:“這樣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不知道,也許,祂本身就很喜歡打架?”
地神皺眉:“我們應該還是躲著祂吧,等祂膩了,再出來。”
“但這樣也不是辦法。”
忽然,又有一道聲音出現。
大家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先天神太初。
太初鼻青臉腫,每走一步身上都在滴血。
“嘶!你這是怎麼了!”
大家大驚失色,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慘。
地神除外,祂外表至少還看得過去。
“吾應該是被燭神打了,祂上來之後,二話不說就拿槍尖捅了我好幾個窟窿。”
太初一邊說,一邊還在滴血。
“我好險才逃出來。”
“你被燭神捅了?”
水神猛的從海下冒出腦袋,滿眼都是星光:“怎麼捅的,舒不舒服?”
“道友,咳!”
太初咳血,一口氣憋的胸口難受。
縹緲神卻皺著眉頭:“你確定是燭神捅的你,可據我所知,燭神還在我家門口蹲著啊。”
祂一指前方,能夠感應帶那便有一尊時間大道在盤踞。
像是巨獸蹲守雲頭。
不,那就是巨獸。
“而且,燭神也不用武器。”風神接口道。
“不是,你們不是說燭神在到處找人打架嗎?”
太初大為驚愕:“怎麼,難道還有另外一人喜歡找彆人打架?”
“不清楚。”
地神搖頭:“道友,你可形容一下那人樣貌?”
“祂穿一身黑衣服。”
太初開始形容:“體型不定,咱們也不用再說,但祂不苟言笑,神色肅穆。”
伴隨太初描述,大家齊齊看向風神。
“道友,你可見過此人?”
若說誰的消息最靈,那肯定是風神了,隻要有風的地方風神都能夠知曉。
羅睺的長相被描述出來,風神開始有些不確定。
凡逐漸的,祂懷疑道:“難不成,是魔道神?”
“魔道?”
大家皺眉,都不是很清楚這條大道。
魔道出現很少,而且,幾乎沒有用神識與大家交流。
為何先天神們會互相了解?
因為此洪荒之中,大道本就完善,除了神識之外,大家自己的大道早已經與其他大道接觸,信念一動便可互相攀談。
比如隨處可見的花朵,便是彩道,生道,木道,迷道等交織而成。
水神腦袋晃動,清純外表之下的雙眸裡流露精光。
“所以,祂擅長捅人是嗎?”
“我勸你收起這些想法,祂對我下的是死手!”
太初心有餘悸:“我覺得相比起燭神,那人要更加危險。”
和燭神論道隻是被揍一頓罷了,和那魔道先天神論道,恐怕性命都會被留在那邊。
“這不應該。”
祂們皺著眉頭,還是地神最後說道:“我們姑且再看看吧,若是有道友再被打,就得去會會這魔道友了。”
但他們並未等到第二個受傷的先天神。
羅睺隻是拿太初試驗,想嘗試殺死一尊先天神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但祂錯了,即便殺死一尊先天神也沒有讓他覺醒。
某片不可知之地,有一條大道永久的墜落了,墜落在弑神槍之下。
誰也不知,誰也不曉。
反觀陳燭這邊,祂等了七八萬載之後,終於起身了。
“祂要走了?”
縹緲神又驚又喜!
陳燭伸了個懶腰,結果又坐了回去。
縹緲神:……
祂想多了。
又等十來萬載,陳燭再次起身。
“祂又要走了?”縹緲神隨時準備回去!
燭龍起身喝了點不知名液體。
好好好,縹緲神再次失落。
又十萬載,燭龍再次起身,這次縹緲神並未感覺有多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