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毫無牽連,白拿好處,何樂而不為?
現在妖蟬卻在說羽鳳仙發狂衝擊詠河宮.這不是一種可能,而是妖蟬的計劃。
一旦關家失敗,羽鳳仙必定衝擊詠河宮!
哪怕羽鳳仙自己不來,妖蟬也會引誘她過來。
這不是在算計他李榮基,是什麼?
如果給李榮基萬年地仙的力量,這會兒直接一劍劈向妖蟬。
玉大師神色淡然,道:“殿下,此時在屋外,有您招納的奇人異士、人仙強者,數十位之眾。
在詠河宮校場,還有三百黑龍禁衛。
三百黑龍禁衛若組成軍陣,由人仙率領,完全激發軍陣之威,小僧也得暫避鋒芒。
更彆說迎祥府守備營,成千上萬的將士已收到命令,隨時準備帶著重弩、重騎,過來保衛詠河宮。
很顯然,殿下從未放鬆對自身安全之保護。
小僧即便什麼也不說,萬一關家失敗,萬一羽鳳仙發狂衝擊詠河宮,殿下難道會引頸受戮?
小僧此時坦言一切風險,恰是以誠心待殿下。”
說到這兒,他發出深沉的感慨,“殿下可以懷疑小僧的居心,但千萬彆低估小僧對羽鳳仙的恨意。
小僧必殺羽鳳仙。
這不僅是一句口號、一種覺悟。
小僧會為了這個目的竭儘全力。
對殿下,小僧本不會有多少善意。
可為了確保羽鳳仙必死無疑,小僧會對殿下抱有最大的善意。
剛才的提醒,隻是善意的體現。”
李榮基心中依舊對妖蟬不滿,麵上好看了些,道:“你彆跟孤扯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隻說關家有什麼計劃,能不能百分百取走羽鳳仙的劍骨。”
和尚反問道:“剛才小僧述說了自己對羽鳳仙的恨意,讓殿下明白小僧的決心。
難道殿下不僅懷疑小僧,還同時懷疑溫丹霞對羽鳳仙劍骨的必得之心?
小僧、溫丹霞、殿下,我們三方,隻有殿下決心最弱。
您要反省,而不是懷疑小僧和關家。”
李榮基又激動了,叫道:“孤最大的反省,是昨晚沒聽李安民的諫言,讓你這心懷叵測的家夥進了詠河宮大門!”
他憑什麼要下定決心?
他理應風輕雲淡,什麼都不想、都不做,隻需坐看關家、妖蟬和羽鳳仙拚殺。
現在妖蟬逼他下定決心,不就是想讓他在關家失敗後,第二波頂上去?
關家是炮灰,他李榮基是先鋒,妖蟬坐鎮後方,笑看風雲。
憑什麼?
和尚心中冷笑:你以為你還有得選?從按捺不住心中對羽鳳仙的殺意,跟老子見麵開始,你就是先鋒,是跟羽鳳仙狗咬狗的炮灰!
“殿下,你若還是不放心,小僧可以再次發誓,萬一關家失手,小僧會擋在詠河宮前麵。”他一臉誠懇地說。
李榮基深吸一口氣,道:“孤不用你擋在詠河宮門前,孤要你和關家一起行動,確保萬無一失。”
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歎息道:“既然太子要求,小僧不敢不從,小僧這就去找溫夫人。”
說完他便轉身欲走。
“慢著~~”李榮基麵色陰晴不定,道:“讓孤再想一想.”
和尚停步,神色平靜地麵對太子爺。
李榮基又開始來回踱步,額頭上甚至肉眼可見地滲出一顆顆熱汗。
向天師心中焦急,卻不知如何諫言。
良久,李榮基停下腳步,聲音沙啞道:“你剛才說,有羽鳳仙的消息了?”
和尚道:“羽鳳仙昨夜埋葬了芍藥姑娘,並沒返回天寶居,而是去河裡潛水。
在河裡待了大半夜。
故而溫夫人沒機會動手。
但殿下不用擔憂,已有鬼神遠遠綴著她,機會很快到來。”
“什麼機會,溫丹霞打算怎麼做?”李榮基問道。
和尚沉默了一瞬,道:“老實說,小僧也不太清楚。”
“你說什麼,你不清楚?”李榮基再次失態,高聲叫了起來,“你不是必殺羽鳳仙,決心堅如磐石嗎,怎麼連這種關鍵消息都不清楚?”
和尚道:“小僧有殺羽鳳仙的決心,也有對溫夫人的絕對信任。
殿下,溫夫人賭上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她隻會比你期待的更加用心。”
“她用心了,你就能完全放心?”李榮基叫道。
“唉,一個人若用心到那種程度,放不放心都不重要了。
你不放心,你使勁催促,她不可能做得更好。
隻會擾亂她的心緒和計劃,把事辦砸。”和尚歎息道。
這句話算是金玉良言,沒半點敷衍。
李榮基陰沉著臉道:“一旦溫夫人和關城隍下定決心,對他們的能力和計謀,孤當然信任。
但你既然說了存在‘萬一失手’的可能,我們當然要防備‘萬一’。
要防備‘萬一’,最好和溫夫人合兵一處。
在‘萬一’之不利局麵,剛露出苗頭時,當機立斷,全力出手。
眾人聯手之力,肯定強過變故之後,各方添油加薪。”
和尚滿是讚賞地點頭,“殿下之言大善,小僧心悅誠服。
殿下可是要派人聯合溫夫人一起行動,甚至親自坐鎮關府?”
李榮基怒道:“孤說的是你!”
“喔,小僧明白了,小僧這就走。”和尚欣然允諾,轉身往外走。
“慢著~~”
在和尚出門前,李榮基又表情扭曲地叫住他。
他恨恨瞪了和尚一眼,才悶聲道:“你回去,回居賢閣待著。關家若有事變,立即來通知孤。”
和尚既不露出詫異之色,也沒追問他為何改變主意。
他很老實地點了點頭,“小僧明白了,小僧這就回去。”
然後他便真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