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鳳仙,你不要逼人太甚!”周朗扭曲著臉吼道。
他今天的確猶豫了。
按照他在飛仙渡的習慣,本該在玉大師剛露出入魔跡象時,立即撒丫子跑路。
當時他便有了不好的預感,也有了跑路的衝動。
之所以沒將“衝動”變成“行動”,是上次跑路後,“波月散人”的名聲已經臭了大半。
上次他還能自我辯解:我的本命飛劍被羽鳳仙借軍陣之力捏碎,傷了元氣,再無戰力,留在那隻能拖累眾同伴。
如今他用“通天府”(通天大聖)提供的海量庚金之氣,用通天劍派贈送的煉器法,重鑄了七柄更強的飛劍,身上無傷,沒理由跑路啊!
“我就是逼你了,你個廢物又能如何?”
小羽將巧實劍歸鞘,也不使用任何遁術,隻用普通的輕功“慢走”,嘴上出言羞辱,道:“剛才沒直接廢了你,我下一招,必定一劍斷頭滅魂。
但我給你一次搏命的機會,讓你從容用出自己的招牌技‘北鬥七星劍’。
如果你還殺不了我,我就要殺你。”
到現在為止,周朗都沒同時放出七柄飛劍發動攻擊,他身邊總留兩柄飛劍形成“劍屏”護衛自己,也方便“人劍合一,劍遁而去”。
此時聽到羽鳳仙的話,感受到她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意,他趕忙從地上爬起來,盤膝而坐,嘴裡念咒,手掐劍指。
“鏘鏘鏘~~”背後劍匣打開,七束青光三尺長,在半空組成陣型,分彆對應北鬥七星之一。
十二月初的夜晚,本就月光暗淡、星辰明亮,隻不過大戰的煙塵遮蔽了天空,看不到天上的星辰。
此時北鬥七星劍陣成型,牽引星辰之光落下,七柄飛劍幾乎化作七顆青光大方的星辰,方圓數裡,被照耀得亮如白晝。
忽然,天上的天樞星暗淡下來,“嗖!”
北鬥七星劍中位於天樞之位的飛劍,化為一團碗口大的流星,快得像是閃電,射向僅在幾丈之外的羽鳳仙。
“嗖,嗖,嗖~~”都不給她反應的機會,餘下六柄飛劍接連化為六顆流星。
即便是使用北鬥七劍的周朗,也看不清具體過程,隻聽到對麵傳來一聲“錚”的劍鳴,羽鳳仙抬起右手快速在身前晃動幾下。
七顆流星消失,她手中多了七柄劍身像清水一樣光潤的飛劍。
沒有劍柄,劍刃薄若蟬翼,三尺三寸長、兩指寬,被她夾在幾根手指之間。
飛劍還在“嗡嗡”震顫,似乎想要飛走,卻難以掙脫她的“靈犀一指”。
而羽鳳仙僅僅使用了一隻手,她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也沒青筋暴露、肌肉奮起。
看起來十分輕鬆,
普通人在手指間夾七根筷子,都磕磕絆絆,樣子狼狽。
她臉上看不出半點勉強,仿佛單柄重達三十斤的飛劍,是沒重量、沒體積的燈草芯子。
“不可能,一定是幻術!你使用了迷惑視線的火光類幻術,就和先前在詠河殿一樣,我知道。”周朗激動大叫。
小羽輕笑道:“我能用幻術騙彆人,難道還能騙飛劍的主人?你聽不到它們的哀鳴,感受不到它們的痛苦和無助?唔,除非你硬要騙自己。”
周朗麵色煞白,神色絕望到極點,喃喃道:“你怎麼能輕易接住我的七星劍?還隻用幾根手指我的飛劍能斬殺惡蛟,能和仙人碰撞啊!”
“唉,僅僅半年不見,你我已不在一個檔次了。”小羽搖頭歎息。
這就是純裝逼了。
但凡周朗沒激活大滅爸,突然對她使用北鬥七星劍,她鐵定會手忙腳亂。
還會受傷。
北鬥七星劍突出三個特點:快如電光,力量剛猛,多重攻擊。
即便躲過了第一劍,後麵第二劍更難躲,第三劍又比前兩劍難躲.
隻要被刺中一劍,修煉佛門鍛體功法的莽和尚,也要一劍穿體。
小羽倒是能用劍骨格擋,估計要骨裂,甚至斷骨。
可惜,周朗滅殺之法已經激活半年了。
沒有滅殺之法,她硬實力都強過他好幾籌,他的劍意、劍招、劍氣,全被她破解,研究透了。
隻要周朗在關竅之處稍微提點幾句,她能立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施展出更強版本的“七星劍”。
這還怎麼打?
“放心,我現在吃齋念佛,手段溫和了許多,再不把人打得魂飛魄散。”
小羽安慰了周朗一聲,空著的左手掐劍指,向前劃了一下。
“噗嗤!”弧形劍氣,將周朗切成兩片。
果真隻將他的亡魂打死成了魙,沒讓他真正魂飛魄散。
沒了主人,七柄飛劍立即光芒暗淡,且不再掙紮。
“想跑!”
小羽“嗖”一下消失在原地,不到兩秒,便出現在百丈外“修羅刀”身前。
“羽鳳仙,你我並無——”
修羅刀倉皇之間隻來得及舉刀擺出格擋的姿勢,一柄清亮如水的飛劍,已經插在他眉心。
“怎麼可能,剛才你並沒這麼強.”
他眼中神采漸漸熄滅,帶著滿臉的驚駭與茫然。
“剛才是妖蟬加上你們幾個嘍囉,現在隻一個嘍囉。”
先前有妖蟬暗中守著他們,對他們中任何一人使用殺招,妖蟬立即出手,小羽當然要收斂點。
“羽鳳仙,你不能殺我,我有師門傳承,我師父是南方黑枯山萬獸真君!”
在小羽帶著狂暴黑風攔住自己去路時,獸心尊者慌忙叫道。
“你沒撒謊?”小羽散去全部殺氣,遲疑問道。
“我向天帝發誓,沒有。”獸心尊者立即道。
“那好,你走吧。”
“多謝——”
獸心尊者剛露出討好的笑容,青光一閃,又一柄七星劍射出,洞穿了他的眉心。
“讓你走黃泉路,你傻樂什麼?”
小羽嘀咕一句,沒將他打滅成魙,而是張開袖口,將他的陰神收了進去。
轉頭看向遙遠的戰場,莽和尚還在“哼哼哈哈”地和魔蟬死戰。
六大“西八仙”中最後的白骨上人,屍體被撕成了兩片,胡亂扔在路邊,靈魂不知去向,大概趁機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