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將軍還真是個將才,屈居小小蒙山,算是龍困淺灘,虎落平陽。”
觀察過山寨的地形地貌、營寨構建、崗哨安排後,小羽對高個劉說道。
上了山頂,紅臉漢子“蒙山血豹”先進去稟告,她被留在營寨大門外,兩個土匪陪在她身邊。
高個劉斜了她一眼,“上了山才知道說奉承話,倒也不算太晚。”
小羽搖頭道:“如果你們將軍是個草包,見了麵我也不會誇讚一句。
現在我見你們營寨雖簡陋,布置卻頗有章法,暗合兵法之道。
確定你家將軍熟讀兵書,堪為萬騎長,故而誇讚一句。
隻是實話,不是吹捧。”
高個劉驚疑道:“統領萬騎,那可是‘大將’啊!”
小羽微微頷首,“嗯,鐘離將軍可為大將!你們先前說得對,江湖名氣果然不能代表實力。
小小的蒙山便藏龍臥虎,神州中原人傑地靈,不知多少大豪傑大英雄。”
“哈哈哈,小道士說得對!”一陣朗聲大笑,從營寨內傳來,“神州人傑地靈,英雄豪傑無數。
不過,某卻算不上隱世龍虎,小道長謬讚了。”
高個劉連忙恭敬行禮,嘴上喊“大哥”。
小羽上下打量來人一番,也打了個稽首,驚歎道:“將軍足攝風雲,氣勢如淵,額藏伏犀骨,眼中赤霞衝鬥牛。他日掌虎符、裂諸侯,也如等閒啊!”
鐘離昧身材高大,天庭飽滿,雙眉如刀,鼻若懸膽,麵龐紅潤,雙目有神光簡直是畫冊中走出來的華夏古代名將。
這種氣質形象,都不隻是出類拔萃。
站在一群土匪中,宛若黑夜裡打開手電筒,異常鮮明耀眼。
隻簡單望氣相人,小羽便確定:此人將來必是“秦漢大劫”中的重要人物。
也怪她前世曆史沒學好。
不然壓根不用看相,直接聽名字,便想起他是誰。
鐘離昧不如劉邦項羽,也是和樊噲、曹參一個級彆的將領。
不過,小羽依舊認為鐘離昧不應該與此時的項籍五五開。
“小道長在說某?過譽了,過譽了。”
鐘離昧沒受寵若驚,隻是驚訝一個小道士能說出這等話。
他上前抱拳作揖,道:“抱歉用這種方式將道長請來。
某流落草莽,身份尷尬,沒法親自入城拜訪道長,慚愧,慚愧。”
小羽笑道:“小道也隻是個江湖術士,煉氣存神、調坎填離是一點不會。
隻跟師父學來點醫術、相術與驅邪的武道。
將軍即便混跡江湖,也不比咱這下九流的江湖術士更差。
更何況小道沒半點誇大,將軍麵相不凡,的確不是鬱鬱久居山野之人。”
鐘離昧心中再次驚疑,卻沒失了禮數。
他伸手邀請她進入裡屋,嘴上道:“某就是鐘離縣本地人,也姓‘鐘離’,單名一個‘昧’,小道長不用叫我‘將軍’,直呼我名即可。”
小羽擺手道:“小子穿著道袍,卻不是玄門真傳,也學習武藝,也混江湖。
今年十五歲,哪敢直呼鐘離大爺的名字。”
鐘離昧挑了挑眉:不是說這小道士挺狂妄的嗎,怎麼現在謙遜有禮得像個酸儒?
他偏頭看了眼紅臉大漢,道:“道長年紀再小,也是道長,是為某母親看病選墳的恩人。
在道長跟前,某尚且羞慚自稱"將軍",哪敢讓道長稱呼‘大爺’?”
小羽打量他一眼,道:“將軍年過四十了吧?”
鐘離眜點頭,歎道:“四十有五,一事無成,虛度年歲,慚愧慚愧。”
“既然將軍長小子一輩,就按照本地習俗,稱呼一聲‘鐘離阿父’吧!”
也有親兒子喊親爹、親爺爺“阿父”,在恒山郡市井中,則是比較常見的敬稱。年幼者慣常叫年長者“阿父”,再年長些則稱呼“阿爺”。
小羽麵上故意露出恭敬之色,繼續道:“鐘離阿父才四十五歲,已經是仙武頂峰,人仙之極,這還算虛度年華?
有這一身本事,隻要阿父願意,高官顯爵、萬貫家財如探囊取物。”
“小道長,你很有眼力,某的確凝結人仙元丹,隻是如今這世道”
鐘離昧搖了搖頭,歎息道:“咱江湖人,客套的話就甭說了。
煩請道長裡麵請,為某老母看一看,她痛得都昏了過去,夢裡還在哀叫不停,甚是可憐。”
話音剛落,滅殺鐘離昧之法啟動。
小羽心中大驚,紫府竟然在運轉!
她現在還無法正麵將之擊殺,需要紫府尋找破綻與弱點。
這廝即便麵相好,有名將的氣象,也終究是個草莽英豪,咋這麼強?
從紫府推衍的結果看,鐘離昧很擅長兵道軍陣之法。
蒙山土匪已被他訓練成了軍陣,故而在營寨中,他能對她造成威脅。
從推衍速度看,他的實力和兵法,似乎比休各還要強一籌,這就有點誇張了。
——鐘離昧絕對是一位絕世猛將!
難道“蒙山血豹”沒吹牛,鐘離昧真與項羽打成平手?
可紫府運轉速度不算慢,卻沒半點卡頓,強殺之法很快推演出來。
項羽不該這麼弱呀!
蒙山上的土匪大概有三百人。
當然,山上的人肯定不止三百。
山前山後男女老少加起來,接近兩千號人。
大多數都是農民,還在山坡與山下開墾了農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