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個輜重兵,則是在大口吃著剩下的肉夾饃,一個個好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哪怕是被噎到了,緩緩又繼續吃了起來。
用他們的話來說,死了就算了,但絕對不能做一個餓死鬼。
至於胡彪、胡長官,他則是猶如一個不斷冒煙的煙囪一樣,在不斷地抽著煙;剛吐掉了嘴巴上的煙頭後,又摸向了煙盒的那一種。
或許是打算用這樣的方式,可以讓他冰冷的心多上一絲溫暖。
當胡彪再一次摸了一個空煙盒,但是這貨一點也不慌。
因為在他手邊,就放著一個大麻袋,麻袋裡麵裝了好多小袋裝的勞軍品,裡麵糖果、書信、香煙等啥東西都有,打開的時候好像開盲盒一樣。
現在胡彪無非是多開幾個,總能開出一包香煙來。
可等到胡彪在信手打開了一個袋子後,卻是有些呆住了,因為裡麵除了兩包仙女牌香煙外,還有著一張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尺寸不算太小,差不多大半個巴掌大小。
照麵上麵那一個笑臉如花的女子,胡彪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剛進入南翔鎮的時候,百樂門舞廳廣告畫上的首席佳麗安妮。
當初胡彪還尋思著,今後等到逃進租界發財了後,一定要摟著這娘們好好跳一個晚上的舞。
卻是不曾想到,提前以這樣的方式有了聯係。
很是欣賞了這娘兒們的漂亮臉蛋和身材才,在翻過照片之後,胡彪能看到背麵還用鋼筆豎寫著幾行娟秀的字跡
此戰端一開,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可歎我隻是一女子,力弱不能上陣殺敵。
但身為中華兒女,也想為前線將士獻上一份心意。
不管你是將軍還是士兵,不如在此做一君子約定。
你且先在前線英勇殺敵,他日攜照片前往魔都緊挨著法租界的得月樓;小女子自當設盛宴款待,與你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嘿!想不到安妮這娘們,還挺會玩的。”
看完了照片背後的幾行字跡後,胡彪在嘴裡吐槽了一句。
因為這一份特殊的勞軍物品,很有現代位麵他當年某個女朋友。在自己生日時送出的心願卡一樣。
隻要拿著心願卡,就能完成他一個心願。
比如說穿著女仆裝、梳一個雙馬尾巴的發型叫主人。
雖然安妮許諾的不是陪自己跳舞,而是設宴請自己吃飯喝酒;但是在看完了這些後,胡彪心中依然莫名地火熱了起來。
似乎有著一道光,衝破了頭上的烏雲和雨幕,還有連部有些漏雨的屋頂,讓他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
然後胡彪想活下去了,守住陣地後光榮地活下去。
今後可以挺直腰杆子,去得月樓吃安妮那娘們一頓,不醉不歸那一種。
“你們幾個彆吃了,跟著我把打空的彈匣和步槍全部裝填好,我們一定會堅持到援兵來的。”
將照片用油紙細細包好,在胸口的位置貼身放好後,胡彪如此地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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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7點12分,鬼子在稍微小了一些的雨勢中發起了攻擊。
一如昨晚的戰鬥一樣,鬼子的戰術一點都不新鮮;依然是遠程火力壓製,然後敢死隊一批批地往上衝的老套路。
胡彪他們的應對也是一樣,開火、不斷地開火,將任何一個靠近小豆丁的鬼子打死。
如果要說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當空氣中的呼嘯越來越近後,當時正把著捷克式開火的周坤都來不及轉移。
就被這一發鬼子盲射的92式步兵炮的炮彈,直接命中了。
連如同王鵬等人一樣,去當活地雷的機會也沒有。
等到戰鬥結束後,胡彪在快有齊腰深積水的戰壕中一頓摸索,也沒有辦法摸索出這哥們,稍微大一點的部件來。
那一份他寫了半個晚上的資料,也是不知所蹤。
隻能說鬼子炮兵的運氣真好,又或者是周坤的運氣太差了一些。
最終,胡彪在泥坑一般的戰壕裡,將那一挺捷克式給摸了出來,隻是看了一眼變形的槍管,他直接將這玩意扔出去。
“不管如何,我一定會活下去的。”胡彪如此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