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淩的納米刀尖還在往下滴著淡金色的液體,戰術目鏡邊緣的裂紋裡滲著血絲。
盛瑤的攝像機摔在控製台邊緣,鏡頭裂痕中殘留的量子場讓那些血跡像活物般蠕動。
她按著太陽穴上新出現的沙漏紋身,軍用止痛劑讓指尖發麻:“航天器殘骸裡藏著星圖……這可比你上次說的‘可控核聚變騙局’刺激多了。”
“三年前火星軌道戰役。”鄔淩用帶血的軍牌刮開全息投影,隕石帶坐標在兩人麵前裂變成十二組光點,“當時所有參戰者的身份芯片都嵌著加密星圖。”
實驗室突然響起刺耳的電磁噪音,盛瑤剛修複的攝像機突然自動開機。
鏡頭裡他們身後那灘青銅碎片正在重組,納米機器人凝結的金色沙漏突然爆開成無數光粒。
鄔淩甩出三枚電磁脈衝鏢的瞬間,盛瑤已經用軍靴後跟碾碎了正在傳輸數據的間諜芯片——那是上周潛入者藏在通風管裡的。
“第七次了。”盛瑤把冒煙的芯片殘骸踢進隔離艙,手腕上的沙漏紋身泛著詭異的藍光,“從國防部檔案館到航天城黑市,所有提到‘青銅鐘擺計劃’的電子記錄都會被定向清除。”
鄔淩突然扯開她的高領作戰服,納米機器人組成的探測網覆上她鎖骨下方新出現的星雲狀淤青。
全息投影上的隕石帶坐標突然偏移了0.3弧秒,與盛瑤皮膚下流動的光點形成共振。
當他的軍牌靠近那些光點時,控製台的量子計算機突然吐出一串公元前3000年的蘇美爾楔形文字。
“不是清除。”鄔淩把譯碼後的文字投影在防彈玻璃上,那些古老的預言在接觸到沙漏紋身的反光時,竟自動轉換成現代軍事坐標,“是覆蓋。對方在等我們拚湊出錯誤答案。”
盛瑤突然拽著他撲倒在地。
實驗室頂部的通風管炸開,六隻機械蜘蛛帶著電磁脈衝器墜落。
她的攝像機在最後一秒拍到機械複眼裡閃過的圖騰——與青銅碎片上完全相同的暗紅色漩渦。
鄔淩的納米刀切開第三隻機械蜘蛛時,發現它們外殼上噴繪的隕石紋路,竟與盛瑤鎖骨淤青的星雲走向完全一致。
“去七號情報站。”鄔淩把電磁脈衝器改裝成臨時***按在盛瑤後頸,“那台老式磁帶有三年前火星戰役的原始記錄。”
但當他們踹開鏽蝕的防爆門時,隻看到融化的磁帶機芯在量子焚化爐裡冒煙。
盛瑤用攝像機掃描牆上的灼痕,那些焦黑紋路在夜視模式裡呈現出青銅鐘擺的立體投影。
鄔淩的軍靴碾過滿地玻璃渣,從通風管道拽出半截帶著牙印的金屬管——裡麵藏著用血畫在絕緣紙上的星圖,血跡DA屬於三天前失蹤的航天局檔案員。
“乾擾源在二十米內。”盛瑤突然把攝像機鏡頭對準天花板,量子殘留場顯示那裡有個人形熱源正在消失。
她的軍用匕首紮穿管道隔層的瞬間,鄔淩的納米網已經裹住那個正在分子化的襲擊者。
但捕獲的隻有半件帶有月球塵埃的作戰服,以及領口處繡著的、正在消散的暗紅色漩渦圖騰。
回到地下實驗室時已近黎明,鄔淩用軍牌上的加密模塊激活了備用量子計算機。
當盛瑤鎖骨上的星雲淤青接觸到新輸入的星圖數據時,全息投影突然投射出公元前1600年的青銅器紋樣。
那些雷紋與夔龍在數據流中重組,漸漸變成現代衛星的軌道參數。
“不是乾擾,是誘導。”鄔淩突然用納米刀劃開自己的戰術背心,胸口有道三年前的舊傷疤正在發燙。
當盛瑤的攝像機對準那道傷疤時,量子鏡頭顯示其微觀結構與青銅碎片的金屬結晶完全同源,“對方在引導我們連接特定時空節點。”
防爆門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盛瑤摸到門邊時,隻看到個正在汽化的金屬箱,裡麵是七本不同年代的航天日誌——從1969年阿波羅11號到上周剛解密的火星基地建造記錄。
每本都被撕去了印有暗紅色漩渦圖騰的頁碼,但殘存裝訂線上檢測到相同的量子糾纏粒子。
“下次他們該送個**樣本來了。”鄔淩把納米機器人注入盛瑤的沙漏紋身,那些淡金色液體突然凝結成公元前與公元後的兩組星圖,“看看這個——”他將軍牌嵌入控製台,三組不同時空的坐標在量子場中交疊成六邊形結構,“所有乾擾事件都發生在該結構頂點對應的現實坐標。”
盛瑤正要調取全球監控衛星數據,整棟樓的電力係統突然癱瘓。
應急燈亮起的瞬間,他們從防彈玻璃的倒影裡看到,那些遊離的量子光點正彙聚成巨大的青銅鐘擺。
當鐘擺虛影劃過盛瑤的攝像機時,存儲芯片裡突然多出段1972年的登月音頻——背景雜音裡夾雜著與沙漏中完全相同的金屬顫音。
應急燈的冷光在鄔淩臉上切割出棱角分明的陰影。
他伸手抹去戰術目鏡上的血漬,納米作戰服在斷電後自動切換成迷彩模式,與實驗室的金屬牆壁融成流動的波紋。
"量子頻段覆蓋儀還在運作。"盛瑤用匕首挑開發燙的攝像機電池艙,從焦黑的電路板裡摳出半片指甲蓋大小的青銅殘片。
那些帶著火星塵埃的鏽跡正在吞噬應急燈的冷光,在牆麵上投射出鐘擺虛影的漣漪。
鄔淩突然扯下戰術背心的能量模塊,將兩根灼熱的導線插進量子焚化爐的餘燼。
藍紫色的電弧沿著青銅殘片表麵遊走,在兩人麵前編織成三維的電磁波譜圖。"每次乾擾持續11分23秒,"他沾著血跡的手指劃過波峰,"正好是青銅鐘擺的共振周期。"
盛瑤的軍靴碾過滿地玻璃渣,從隔離艙拽出半截機械蜘蛛的殘肢。
納米探測網掃描到金屬外殼上殘留的量子糾纏粒子,與航天日誌裝訂線上的完全同源。"他們在用青銅器做時空錨點。"她突然把殘肢按在鄔淩胸前的舊傷疤上,金屬結晶的增生紋路突然與疤痕組織產生共鳴,"每次乾擾都是錨點校準的餘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