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村裡的鄉親們也知道他不缺錢,所以回禮的東西全都是本地的特產,不值錢。
雖說如此,但李毅心裡卻對這些土特產特彆的稀罕。
這不僅僅是鄉親們的一片心意,同時也是家鄉的味道,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以後想家想爹娘的時候,燉上一隻野雞,喝上一口家鄉的高粱酒,也能一解思鄉之苦。
最後過來的是馮凱,隻見他遞給李毅一個小包裹,然後說道:“這裡麵是兩件新棉襖,是你大娘和強子他娘親手給你和小雪做的,絮棉襖最暖和。”
“謝謝叔...”
李毅站在門口,看著堆成小山的回禮。
酸菜的清香混著野味的腥膻,酒香裹著辣椒的辛烈,在寒冷的清晨蒸騰出團團白汽。
就在這時,大隊部的大喇叭突然響起了《喜盈門》,歡快的曲調把整個碾子山村都熏得醉醺醺的。
屋簷下的冰溜子“哢嚓”斷了半截,正好砸在那壇高粱酒旁。
碎冰渣濺在壇身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李毅突然想起自家老爹前世和他說的話:“這世上最金貴的,永遠是人心換人心。”
前世的他不懂,現在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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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2月8日,農曆臘月十六!
清晨,碾子山村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李家門口的大榆樹枝頭的霜花在晨光中泛著銀光。
李毅站在吉普車旁,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看著小王和吳雙把最後一件行李塞放到副駕的位置上。
裡頭母親張月紅早晨起來烙的二十張糖餅,準備路上餓了吃,此時油紙包著的邊角還透著溫熱。
“娘,毯子給您放後座了。”
李毅拉開車門,把一條嶄新的羊毛毯鋪在座椅上繼續說道:“路上冷,蓋著腿。”
張月紅點了點頭說道:“娘身上穿了厚棉褲,不冷!”
而父親李山魁正在和村裡的鄉親們道彆,馮凱將一個小布袋子塞到了他的懷裡,笑著說道:“裡頭裝著些曬乾的咕咕英,泡水喝,能治你的氣短病(哮喘)。”
“山魁,多在京城待些天,彆急著回來,家裡有我們給你照看呢!”張同福叮囑道。
“行呢...”
此時村口漸漸聚滿了人,大家都知道李山魁和張月紅兩口子要去京城過年,全都早早地過來和他們道彆。
一番依依不舍之後,車子終於開動了,發動機的轟鳴打破了碾子山村晨間的寂靜。
吉普車排氣管噴出白汽,像匹蓄勢待發的戰馬。
“嘀...嘀...”
隨著小王按了兩下喇叭,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而後吉普車向著村外駛去...
目送吉普車駛出村口,李毅轉身回屋,換上了那套深藍色的中山裝。今天黃立行和陳楚紅要來青山縣,他的去見一見他們兩口子。
而就在李毅剛剛上車,村裡的喇叭突然響起了《在希望的田野上》熟悉的旋律,歡快的歌聲隨著晨風飄向遠方。
李毅深吸一口熟悉的鄉土氣息,心情大好。
碾子山村的早晨,陽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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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書友們的提醒,老滄忘了已經給村民們送過彩電了,現在修改一下,這次送的是收音機和電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