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天覺得這不對勁。
這石蘊玉又是萬人迷,又是蠱道天才,怎麼會僅僅因為蠱毒反噬就香消玉殞了?
“你們蠱修,究竟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蠱毒反噬?”
石蓮花呆住了,乾巴巴道,“本命蠱蟲吞噬過量的毒丹,或是……煉化的蠱蟲過多,一朝道心不穩,修為有損,便會控製不住蠱蟲的毒性,自己也會因此毒發身亡。”
“所以你娘親是因為後者?”李蘭天追問道。
少女猶豫不決,“其實我不清楚……娘親去世之時,我尚不及總角之年,方開靈竅,還未踏上蠱道。所以很多我都不懂。”
旁邊兩人也聽出了其中的問題。
應拭雪嚴肅道,“你爹恐怕做了手腳。”
沈修言也忙不迭的點頭,堅信不已,“他欺騙你們,奪取石漁的靈根已是事實!若是你娘親當真活到現在,他哪裡有這種機會!太可惡了!”
石蓮花鼻頭一酸,肩膀有些發抖,悶悶道,“嗯,我……我無法接受。我……”
她的思緒很亂,淚水又似斷線一般落在衣襟。
李蘭天歎了口氣,主動攬住她的肩膀,好聲好氣道,“行了,彆哭了。你這淚水落到沙岸都夠澆灌出一片林子了。”
“其實我總有一種預感,你娘親的死,不會是蠱蟲反噬這麼簡單。”
她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當然不簡單了。那人是蠱道萬年都難得一遇蠱毒聖女,血脈至純,要是她都要因蠱毒反噬死掉,那這群蠱修一個也彆想活。”
小烏龜睡醒了,在石頭上伸展身體,翻了個身勉強的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道,“眼下你還是小心桌上那個儒修吧。青紙可不是尋常修士能用的。”
李蘭天驚喜道,“玄青,這你也知道?!”
“哼,我可是玄武。蠱蟲也是靈獸,我有何不知?”
李蘭天知道他最愛聽吹捧的話,極為給麵子,“哇,厲害啊。不愧是玄武。那你認為,怎麼樣才能讓這位聖女,以蠱毒反噬為表象死去呢?”
玄青頗為受用,看傻子一樣的盯著她的神魂,“下毒唄。被毒死和蠱毒反噬歸根到底是一個死法。蠱蟲反噬也是蠱蟲的毒落在修士身上。”
“這院子裡不是有燕回花嗎?那是萬年前的老東西,妖界隱匿後,天底下也找不到它的解藥。若非你有這金眸,否則也看不見那牆裡的花,殺人於無形。這下毒之人,當真是城府極深。”
“……”
李蘭天突然怔住了,喃喃道,“因為金眸……這是我修煉練氣術有所感自己明悟的。識海中還有這些千年萬年的靈獸神識,所以我能聞到花香。”
她恍然大悟,一切的線索都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的腦中循環播放,直到她推測出全部的過程。
“亂雲樓以攪亂風雲為目的,聚集了天下的邪修。其中不乏高修為的大能,能尋到燕回花這種毒物,不算難事。若是溫琢是亂雲樓的人,騙婚殺妻取極品血脈蠱蟲,一切都說的通了。”
霎時間,李蘭天腦海一片清明,仿佛整個人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胸口憋了一股氣,靈力在體內迅速轉化,一道炙熱滾燙的火焰從她的掌心猝然冒出。
“那花……應該燒了。”
她現在腦中都是這個念頭。
清者自清,她不需要跟彆人解釋燕回花是否存在。
因為她的身邊人……都相信她。
白霧之中,鬥桌上的角逐已經臨近尾聲。
彭堯是唯一一個真正想要取得勝利的人。
奈何這一切隻是造夢兔的一場幻境,當他坐在這裡參與角逐之時,就已經輸了。
即使是石蘊玉的一道神魂,也能將幾位寨子中的頂梁柱儘數控製住。
這就是蠱道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