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兩盞淡酒下肚,這群商隊的漢子們都鼻涕一把淚一把,相互扶著,搖搖晃晃往對街的客棧走。
沈修言主動攙扶著龍嗷天,又是捶胸,又是跺腳,滿嘴是對這幫人情義大過天的過往感動不已。
最後甚至要跟著這群人進房間。
應拭雪和李蘭天連忙一左一右架著他,飛速跑回茶樓裡,尋了個單間,讓人上了一壺醒酒茶。
李蘭天拍了拍少年的臉蛋,力氣不輕不重,聲音卻清脆,“行了,彆在這裝模作樣了。你一口酒都沒喝,怎麼著聞幾口酒氣你就要跟他們去結拜了?”
沈修言扒開她的手,揉著自己的臉蛋,委屈道,“能不能輕點啊。小爺我沒什麼老天爺賞飯吃的能力,就剩這一個臉了。再說了,我這是心裡醉了!多麼感人的故事啊,你們兩個人都冷冰冰的。”
李蘭天冷笑出聲,散漫的往身後的牆邊一靠,手搭在玄甲少年的肩膀上,“應拭雪!給他見識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冷冰冰。”
應拭雪麵無表情,周身釋放出森森冷意,霜寒之氣無聲從他的袍下散出。
“好了好了,饒了我吧。我就是忍不住去想,那個為他們引狼的人,真是太……唉,我很佩服他。”
沈修言感慨道。
李蘭天無所謂的坐在桌前,倒上一杯茶水,“大義當前挺身而出,舍己為人,都是很好的品質。但是,這有什麼用?”
她的語氣極冷。
“人死不能複生,隻有活著,這漫漫修仙路才有意義。若是佩服,也要佩服其中能讓他們戰勝蒼狼的修士。”
“為了彆人而死,不難,眼睛一閉,這輩子就過去了。但是為了彆人而活,那才是最難的,日夜都不能闔上雙眼,腦子裡是已故之人的音容笑貌,是他最後的囑托。”
李蘭天突然頓住了,喉嚨微動,心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
這些感悟,不應該是她這個年紀少女該說出口的。縱然早慧,也不行將生死看的如此透徹。
她不想讓人多心她的前塵舊事,此後噤口不言。
應拭雪望著她,主動開口,“你懂得很多。”
“嗬嗬,多讀書,多逛靈網,你們都會懂的。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就在這打坐休息一夜吧,方才同龍嗷天商量過了,明日咱們一起進雪原。”
李蘭天盤坐在地,快速運轉體內靈氣,沉浸到一種玄妙的境界。
沈修言仿佛聽了一段天書,聽不懂,也不願懂,趴在桌上睡了一覺。
唯獨應拭雪,孤身立在床邊,望著遠處月光下聖潔透著瑩白光芒的雪原,心中滿是思鄉之情。
……
次日。
街市兩旁,純白的丁香花悠然盛開,香味嫋嫋,層層疊疊盛開,宛若重樓般架在枝丫上。
這丁香鎮是北域與東域的交錯之地,同蒼狼雪原比鄰,卻霜雪消融,花開似春朝。
李蘭天撿了一枝風吹落的白花,輕嗅一口,“氣味和凡間的花並無不同。”
但這些樹中,她的的確確能看到其中流淌不止的靈力,說明這些丁香花樹都是靈植。
商隊的大漢們從客棧中緩緩走出,三個人捂著自己的腰,兩個人捂著自己的屁股,走路搖搖晃晃,麵色不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