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再來_從劈柴開始了悟萬法_在線言情 

第242章 再來(1 / 2)

金陵府,姚家,密室深處。

麵色蒼白的中年文士沈虛額頭見汗,手上算籌不斷變換,幾乎已經帶出幻影,哪怕密室之中也響起了呼呼的風聲。

玄奧的能量在算籌間交替,旁人不可察覺的天機在其中交鋒,沈虛緊緊咬著牙,連續往麵前的算籌裡注入力量,然而身前的算籌隻是一個又一個的開裂,哪怕他不斷補充新的算籌,也擋不住算籌開裂的速度。

哢嚓。

終於,等到最後一個算籌也斷成了兩截,沈虛蒼白病態的臉上浮現一抹嫣紅,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將麵前的算籌全部染上血腥。

他提起廣袖,慢慢的將嘴角的鮮血擦淨,沉默良久,忽然往旁邊一看:

“你站在這影響我發揮了。”

抱著雙臂一言不發的秋風樓主輕哼了一聲:

“剛剛你還大言不慚,現在又幾多廢話!輸了?”

“你沒長眼睛?”

沈虛尖聲道。

麵對眼前的天下第一刺客,他是分毫不客氣,完全沒有畏懼的意思。

恐怕姚家家主姚餘知,麵對自己的這個親弟弟,都不敢如此說話。

秋風樓主眼睛微微眯了眯,手指動了兩下,密室裡頓時起了寒意。

但沈虛隻是一臉暴怒,咬著牙收集自己精心煉製多年的算籌,現下卻一戰之下,全部毀了。

秋風樓主終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淡淡道:

“所以是誰,看出來了麼?”

“慕家。”

沈虛斬釘截鐵道:

“止空山的風格不是這樣,如果天下還有其他人能阻止我,那就隻有北都山慕家的人。”

果然……

秋風樓主點了點頭,想起謝淵的情報裡有和慕家宗師來往的記錄,看來關係果然密切。

隻是慕家已經被滅了,而自那之後,不管是凶手還是慕家的幸存者,到現在都沒有露麵,故而大離朝修行界上層縱然人人好奇,恐怕知道其中內幕的連一個都沒有。

“是慕家的誰?”

秋風樓主淡淡問道。

不管是誰,他要殺的人,沒有任何人保得住。

沈虛白眼一翻:

“我怎麼知道?慕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到底誰逃出來、誰沒有,誰能說得清?但是這個手段、這個造詣……”

他咬牙道:

“隻能是那幾個老家夥其中之一,不然我絕不可能輸!不可能!”

秋風樓主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他的狂妄。

眼前這人是止空山近百年來的第一天才,身為弟子時便獲得了那一代的“天算子”之名,原本是大有希望繼承衣缽、成為止空山之主的;

隻不過他自己心性惡劣,貪圖紅塵,又覺天機卜算大傷壽數,為彌補自身損耗,習練禁法,偷偷做了許多天怒人怨的事情,被止空山逐出了山門。

但沈虛確實天才了得,哪怕自家師長親自追殺,也沒能讓其得逞,逃之夭夭。

要說天底下誰的追殺最難逃,恐怕還就是止空山的這些天機士。麵對能掐會算者,哪怕你跑到天邊,說不定在下一個路口就能撞見。

然而沈虛自身在這一道上浸淫極深,還不到四十,便比止空山的許多老人修為還高,最終脫出山門,不知所蹤。

所以他在這場天機對決中輸了,那慕家那名僅存的宗師,想必是族老之一。

“所以,他現在在哪裡?”

秋風樓主靜靜問道。

沈虛搖搖頭,頹喪道:

“不知。”

秋風樓主眼光一閃:

“那謝淵呢?”

“被他遮蔽了,不知。”

沈虛繼續說著。

秋風樓主手縮到袖子裡,慢慢道:

“這樣不知那也不知,那我要你還有何用?”

沈虛瞥了他一眼,忽而嗬嗬笑道:

“不是之前幫你找到那謝淵了麼?你自己不爭氣,被人從眼皮底下把人帶走。一個姚家宗師被直接打敗,另一個追殺千裡結果還被甩掉,你們姚家真是有趣,嗬嗬嗬嗬……”

秋風樓主眼神古井無波,靜靜的盯著沈虛,密室裡的溫度逐漸下降。

沈虛看著他,夷然不懼,甚至散亂的頭發都漸漸飄舞起來,聲音空靈道:

“怎麼,要在姚家動手麼?哈哈哈,你猜我接到你這個天下第一刺客的邀請,有沒有做什麼布置?”

秋風樓主冷冷道:

“姚家就算死絕,與我何乾?”

“那你就動手就是了,看看會有什麼後果。這麼多廢話可不是你的風格。”

沈虛一臉詭異的笑道。

兩人對峙片刻,密室裡的氣氛一片沉凝,空氣似乎都靜止了。

不過兩人劍拔弩張了一會兒,突然同時撤去了氣勢,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沈虛咳嗽兩聲,慢慢道:

“人參果我要五對,多的兩對算剛剛的補償。”

秋風樓主閉著眼睛:

“事情還沒辦完,如果成了,再給你加兩對也不在話下。”

沈虛眼睛一亮,大喜道:

“好好好,你早這樣說不就完了!”

“你還有手段麼?”

秋風樓主問道。

沈虛瞥了他一眼,咧開大嘴:

“自然。

“那慕家人手段雖然高明,但我亦不是吃素的。他被我標記了而不自知,隻要再被我找到……”

秋風樓主慢慢點頭:

“那就最好。”

……

金陵府,西城門口。

謝淵看著人流如織的城門處,神色一時有些複雜,沒想到轉來轉去,又轉回姚家的老巢來了。

不過他心裡倒是鎮定,畢竟之前自個兒也敢在江南亂跑,何況這次他不是一個人?

慕朝雲在旁邊帶路,兩個喬裝打扮過的人順著人群不斷的往前走著,逐漸到了秦淮河附近。

秦淮十裡,皆是煙柳繁盛之地。整個江南的脂粉氣,這裡是最濃的。

看著河兩岸的滿樓紅袖招,謝淵神色奇異,嘀咕道:

“慕姑娘,你帶我逛這地方,不合適吧?”

慕朝雲抿了抿嘴,淡淡道:

“我帶你來,好過你自己來。”

謝淵連連搖頭:

“我年紀還小,要不是跟著你,哪會來這種地方!”

慕朝雲一窒,忍不住道:

“你小什麼?咱們沒差幾歲,以宗師的壽數,算起來差距就一點點!”

她似乎頗為在意,忍不住用嚴密的術數給他算了一番,讓謝淵聽得齜了齜牙:

“慕姑娘也小,咱們一般年輕!”

宗師之前的武者都有損壽的隱憂,但到了宗師以上,無病無災過一百五十歲,再正常不過。

隻不過許多宗師都是一路鬥上來的,武道貴爭不貴養,想要壽終正寢,實在是有些難。

慕朝雲輕哼一聲,走到一座不大不小、在秦淮河上算中等規模的青樓之前,淡淡道:

“到了。”

“啊?”

謝淵愣了,還真要逛妓院?

慕朝雲一路沒告訴他目的地,他本以為就是路過秦淮,結果真是到這裡?

慕朝雲當先走了進去,時值上午,樓裡的姑娘們沒幾個起來,就算有幾個也是打著哈欠、伸著懶腰。

這些妖嬈的姑娘哪怕正是隆冬臘月,在整座暖閣裡也隻是身著薄紗,朦朦朧朧中透著無限曼妙,讓謝淵看了一眼就有些不敢多瞧,眼觀鼻鼻觀心。

姑娘們見了慕朝雲,都打了幾聲招呼,但也不算十分恭敬,倒是好奇的看著她身後這個憨厚的男子,有的還拋了兩個媚眼,笑嘻嘻的。

大上午的就來逛青樓,還是由這位媽媽帶進來的,倒是少見。

慕朝雲微微加快腳步,帶著謝淵噔噔噔的上了樓,到了角落裡的自己房間,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大廳裡幾個姑娘目送兩人進房,皆是笑嘻嘻的交頭接耳起來。

“春姨親自接客啊?倒是稀奇!”

“大早上的,又找春姨,我看這漢子是真的餓了……嘻嘻嘻。”

“來這的有幾個不餓的?我倒是覺得那男的看著有些壯,反正白天沒事,要是找我可以給他打個折。”

“騷蹄子,還輪得到你?聽說春姨年輕時也是頭牌,現在都四五十了吧?恐怕一會兒就將那男的吸乾了,送你一個人乾去用!哈哈哈~”

房間裡,慕朝雲和謝淵都是一片沉默,互相撇過頭去,不敢看對方的神情。

樓下的姑娘們以為自己小聲談笑,不至於被樓上聽了去;誰知道以謝淵和慕朝雲的修為,一個比一個的耳聰目明,這下麵的對話一個字不差的聽了進去。甚至還有更露骨的,隻是謝淵都沒好意思回想。

他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

“這環境,還挺彆致。”

慕朝雲本就臉色通紅,有些羞惱,聞言更是覺得謝淵話裡有話,白皙的臉頰一片通紅。

其實她在這潛藏已經有段時日,本不至於被幾句話弄得羞赧不堪……隻是今天情況又不一樣。

慕朝雲將手一揮,房間角落裡的一麵陣旗亮起,外麵的聲音頓時消失,房間裡一片安靜。

謝淵鬆了口氣,感覺自在一些了。

他看向慕朝雲,本來想說兩句俏皮話緩解尷尬——在慕朝雲和司徒琴麵前,謝淵是彆處沒有的沒正形。

隻不過一看到慕朝雲臉上的紅霞,就如廣寒仙子落了凡塵,謝淵既覺美豔不可方物的同時,好像也感受到了那麼一絲絲的彆扭。

孤男寡女,共處青樓密室,外麵還有職業選手起哄,形象而露骨的描述讓兩人覺得不堪入耳的同時,腦海裡又不由自主的有了畫麵。

房間裡一片安靜,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慕朝雲一時有些心慌意亂,本來帶謝淵來自己潛藏的地方,是有下一步的安排,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發展。

“那幾個妓子,真是、真是……”

她想不出話語來罵,隻覺此情此景,說什麼都有些奇怪。

感覺謝淵似乎有些想入非非,慕朝雲更覺心如擂鼓,不由有些慌張的想著:

“他年紀還輕,要是熱血上頭、欺我暗室,該當如何?我、我該怎麼反抗?還是不……哦,我是宗師。”

慕朝雲暈了一會兒,突然才想起自己是堂堂宗師,一隻手就可把謝淵打飛出去,也不知在慌個什麼勁。

但她還是一顆芳心咚咚咚的跳,雙手絞著衣角,眼睛定定的注視著地麵,用餘光瞟著謝淵,不知他會做什麼動作。

他走過來了……

慕朝雲渾身緊繃,感覺時間過得十分緩慢,謝淵每踏出一步,她聰穎過人的腦袋裡能轉出十個念頭互相打架,一時暈暈乎乎。

眼看謝淵已經靠近,慕朝雲暈紅上臉,下意識的伸起手:

“現在不……誒?”

謝淵手正伸向書架上的花瓶,聞言看了她一眼,詫異道:

“現在不什麼?”

“沒、沒什麼。”

慕朝雲見謝淵隻是去拿花瓶,心下大大鬆了口氣,臉頰不由自主有些發燙。

不過她心裡同時泛起了古怪的感覺,敢情隻有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這花瓶,比她還好看嗎?

謝淵摸了摸那個花瓶,挑了挑眉:

“慕姑娘,這裡有個密室吧?”

慕朝雲收斂心神,看著謝淵,眼神一閃:

“不錯。”

謝淵剛剛看了一圈,就覺慕朝雲的這個套間可能沒那麼簡單。往書架上一看,這個花瓶便顯得特彆了。

他嗬嗬一笑,將花瓶一轉,果然感覺似乎觸碰到了機擴,不由靜靜等待著密室打開。

片刻過去。

房間內安靜無聲,慕朝雲靜靜的注視著他,讓謝淵神情慢慢變得古怪:

“這個……一般不是這樣的嗎?”

“一般的是這樣的,但這裡怎麼會如此簡單?”

慕朝雲走到旁邊的案幾旁,款款坐下,拂動了桌下的一個開關。

寬大的書架無聲無息的翻轉過來,露出了後麵一間門扉。

這看似普通的青樓,果然彆有洞天。

慕朝雲看著謝淵,嘴角微翹即收。雖然他稍微露了糗,但能如此敏銳的發覺密室,顯然已經不是初出江湖的菜鳥了。

謝淵沒有急著進入,而是問道:

“慕姑娘,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裡落腳?”

慕朝雲身形變幻,本來進屋就露了真容,現在又變回之前的喬裝打扮。

一名極具風情的婦人出現在謝淵眼前,雖然眼角已有細紋,但是眉目仍然透著魅惑,嘴角一點美人痣更是顯得極為嫵媚,整個人散發著成熟而勾人的風韻。

她張開嘴,露出帶著幾分沙啞的柔媚嗓音:

“春三娘,這簪花樓二十年前的花魁,曾在秦淮河上紅極一時,給這青樓賺了無數銀子。現今得青樓的東家特許,留在青樓裡養老,不用管什麼事,但地位殊異、來去自如——這是她明麵上的身份。

“實際上,春三娘從小就是秋風樓培養的刺客,在金陵府借助自己在各家出入的時機殺人無數,手段高明,天賦不俗,終至宗師境界,是秋風樓的三大宗師刺客之一,算是副樓主。”

謝淵了然:

“所以慕姑娘你解決了她,冒充她的身份,打入了秋風樓的內部?”

慕朝雲點點頭:

“天下間信息最為通暢的一為官府六扇門,春雨樓聚集天下武道情報;二就是黑道中的無冕之王秋風樓,作為殺手組織,他們的信息渠道一向也很通暢,更何況後麵還有世家支持,黑白兩道的消息都儘入掌間。

“去春雨樓打探不方便,我輾轉許多地方,最後選定了這秋風樓。”

謝淵見慕朝雲說得平淡,可是才見識過秋風樓主強大的他自然知道這個地方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可以混進來的,更何況春三娘是起於微末的宗師刺客,恐怕一般人沒那麼容易解決。

但慕朝雲先是隔空斷絕了止空山棄徒的卜算,然後又顯出了這份實力,看來這一年多來她的進步也不小,從強行突破的新晉宗師,成長為了一名有萬般手段的真正強者。

謝淵緩緩點頭,然後問道:

“那接下來?”

“我之前說,有一個辦法,可以進到見真湖裡去。”

慕朝雲慢慢道,當先往那密室中行去:

“跟我來。對了,記得用天隱術。”

謝淵依言而行,身軀化為了幽影,跟在慕朝雲身後。

慕朝雲忍不住往後瞥了一眼,心中有些驚訝。

若不是她自己也會天隱術,而且還有和八卦蓮的聯係,幾乎都察覺不到謝淵的蹤跡了……這般天隱術的進步,幾乎比她日夜拿著八卦蓮修行都進步得快,令人驚異。

謝淵跟著慕朝雲身後,感覺順著狹窄的樓梯從房間內走到了地下。

“這簪花樓背後的東家就是姚家的人,不過外麵的那些妓子倒都是不知情的。這裡隻是春三娘控製的一個秋風樓據點,甚少有人知道。”

慕朝雲一邊往下走著,一邊解釋了一番,然後突然橫向進了一個地道。

謝淵趕忙跟上,幽暗的地道內隻有慕朝雲手中的火折子,地道內似乎比上麵還要安靜,兩人的呼吸聲都互相可聞。

看著前麵在逼仄地道裡躬身前行的慕朝雲,窈窕的身姿若隱若現,謝淵不知怎麼又有些心猿意馬,暗道:

“當初在鏢局裡終日朝夕相處,洗澡水都是我給她打的,也沒見現在這麼多鬼心思。難道真是太久不見,小彆勝新婚?”

謝淵隱隱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思有些矛盾,吸了口氣,收斂住心神,跟著慕朝雲慢慢向上,看到了前麵的亮光。

亮光是從一個枯井透下來的,地道連接到枯井的側壁,從上麵的角度完全看不見。

慕朝雲側臉過來,點了點頭,示意從這上去,然後腳步輕輕一點,就優雅的從井口出去。

謝淵感覺這裡已經離簪花樓行了一段距離,不由有些好奇的跟著出了井,往四周一看。

這裡是一座民居的後院,這座民居看起來普普通通,和周圍的排排民房差不多。

秦淮河的喧嘩和潮濕從遠處傳來,這裡隱隱可以看見沿岸的高樓一角,約摸隔了一個坊市那麼遠,旁人決計想不到地下有一條暗道鏈接彼此。

不過相傳金陵地下不止當年作為帝都時打造的暗道,還有龐大地宮,上古遺跡,隻是沒有出世,向來也沒人見過,也許隻有姚家有其中的確切信息。

慕朝雲假扮的春三娘此時就站在後院正中,看著麵前一個身穿灰衣的男子。

謝淵在旁邊靜立,那男子分毫沒有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對著慕朝雲恭敬的行禮:

“幽雁見過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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