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燈幽幽,龍紋雕刻儘顯帝王威嚴,華麗而又冰冷。
整個寢宮內沒有半點聲響,毫無一絲人氣。
一個巨大的紫檀木箱子靜靜地放在龍榻前麵。
黑色衣擺拖迤在光可鑒人的金磚上,上麵的金龍刺繡栩栩如生,凶狠霸氣。
元狩帝段修漠漫不經心地走到木箱前。
三個月前,他禦駕親征大敗梁國大軍,攻占數十座城池,梁國當即派使者來求饒議和,割讓土地,賠償無數金銀珠寶,獻上他們皇室的公主,隻求他退兵。
而現在這木箱裡,據說就是他們梁國最貴重的金枝玉葉,猶如禮物一樣,隨意送來給他玩弄。
男人猩紅的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不在意什麼女人,也不管梁國耍什麼手段。
他們如果敢搞幺蛾子,正好,他也能屠了整個梁國。
帝王抬手,直接掀開箱子。
清甜溫暖的花香入鼻,沁人心脾,元狩帝微怔,隨即眼底卻漫起滔天的殺意。
隻是在觸及木箱裡**的女孩時,他又皺起了眉。
少女很美,一張臉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瀲灩的桃花眸此時水霧氤氳,紅唇輕咬,楚楚可憐。
白皙的身子曼妙玲瓏,肌膚勝雪,烏黑的長發欲蓋彌彰地鋪在身上,卻什麼都掩不住,隻會更輕易地勾起男人的覬覦和**。
她蜷縮在箱子裡,緊緊地抱住自己,羞澀又無助。
隨著她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段修漠的臉色越來越冰冷。
他俯身捏著她的下巴,“哭什麼?”
薑昕看著眼前俊美如神祗,卻通身暴戾氣息的男人,心是懸著的。
就怕自己走了一步錯棋,當場沒命。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也沒得選擇。
少女似強忍著淚珠,段修漠以為她要重複無聊的戲碼,向他求饒時,她抽抽噎噎地開口:“能給我一件衣服嗎?”
鼻音很重,語氣卻很理所當然。
明顯從前發號施令慣了。
段修漠:“……”
男人氣笑了,“你還認不清現在的身份嗎?”
說好聽點她還是公主,說難聽點,她就是戰敗國向他上供的物品,生死不過在他的一念之間。
帝王冷白修長的手指緩緩滑到她漂亮的天鵝頸處,雖沒有收緊手指,卻也壓迫感十足。
真脆弱,他隨意用力就能擰斷她的脖子。
梁國不僅屁都不敢放一個,還得跪在他麵前磕頭求他息怒。
少女仿佛有點怕了,眼尾溢出更多的眼淚,卻似撒嬌般控訴他,“你怎麼這麼凶?”
段修漠:“……”
“沒人告訴你,朕的身份嗎?”
天下誰不知夏國君王殘暴不仁,殺人如麻的?
薑昕像是失落地點點頭,“他們說了,說我已經是你的女人,要乖乖服侍你,但是我都沒服侍過彆人。”
那她真的好委屈哦!
段修漠麵無表情,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給她把脈,冷聲質問:“梁國在你身上弄了什麼東西?”
“啊?”
薑昕詫異地看他。
這次不是演的了。
梁國畏懼這位夏國大暴君如虎,怎麼可能敢在獻給他的美人上做手腳?
更彆說,有小銀在,如果梁國偷偷對她下毒或是用蠱,她也不可能沒發現的。
段修漠也知道,梁國再蠢也不可能蠢成那樣。
但,呼吸間是她身上暖暖的花香,從出生起就一直折磨著他的頭疼病竟緩和了許多。
而且……
他看著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她一哭,自己心口就悶得厲害。
說她身上沒什麼古怪,元狩帝是不信的。
這樣輕易就引起他身體變化的詭異女人,應該直接殺了才對。
然而,當他的手放在她脖子上,還沒掐呢,自己的心臟疼得就差點窒息。
探著她的脈搏,除了診斷出少女有輕微的心疾,什麼都沒探出來。
梁國竟有如此厲害的手段?
嗬,若真是如此,也不必戰戰兢兢地跪在他麵前求饒了。
但,段修漠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他湊過去,墨眸幽冷地盯著她,“你是什麼東西?”
這狗皇帝問的……
“人吧?”
薑昕歪著腦袋,語氣不怎麼確定地回答。
段修漠薄唇微抽,“你不是人?”
少女有點生氣地咬唇,“你怎麼罵人啊?”
段修漠:“……”
他額角青筋跳了跳,有點粗暴地放開她,語氣梆硬,“起來。”
“我沒穿衣服。”
“梁國沒告訴你要怎麼伺候朕?”
“好吧,你能不能先轉過身去?”
“你還敢命令朕?”
少女睜著清澈的眼眸看他,“那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這女人事真多,段修漠很想直接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