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二皇子接到旨意剿匪時,表情堪比死了爹媽。
但去不去,可不是二皇子能選的?
太子十五歲就敢率兵直搗草原王庭,砍得那群凶悍的北蠻騎兵四處逃竄,畏懼如虎。
而二皇子要是連剿匪的勇氣都沒有,有什麼資格跟太子叫板?
朝臣和百姓都會看不起他的。
為此,薑溢和二皇子隻想對太子破口大罵。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身為儲君皇子,哪兒需要上前線?
這不是拿大周的國祚在開玩笑嗎?
都是容淵這暴戾莽夫太子開的壞頭。
最後,容赫是不去也得去。
聽說,被禁足的趙嬪娘娘聞訊,每天都哭著求見皇帝,眼睛都要哭瞎了。
薑溢越想就越覺得太子其心可誅。
太子恐怕是把二皇子當成探路石了。
若他能成功剿滅馬匪就算了,不能的話,他被殺死在齊州,太子不就能名正言順地大軍壓境,直接把齊州上下血洗一遍嗎?
不過薑溢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哪兒還有時間和精力幫二皇子?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薑溢覺得現在他隻有死死抱住皇帝的大腿,隻要皇上咬牙不答應廢除丞相,太子也會有所顧忌的。
隻是薑溢也知道皇帝那不靠譜的性格,除非有人幫他……
而如今能幫他的也就隻有最得聖心的熙貴妃,他那大女兒。
每每想起風光無限的薑昕,薑溢就後悔得直抽冷氣。
但凡他以前知道軟弱無能的大女兒能有這麼大的造化,他哪裡會對她不管不顧的?
不過後悔也沒用了。
韋氏出宮後猶猶豫豫跟他說的那些話回蕩在薑溢腦海裡。
他眼神漸漸陰狠下來。
隻要能讓熙貴妃消氣,跟他重修父女關係?
犧牲一個妾室和一對子女算什麼?
……
朝堂的風起雲湧瞞不過後宮。
更彆說皇帝被抬著下朝,作為溫柔貼心的寵妃,薑昕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趕到乾清宮探望侍疾。
皇帝也是個大奇葩,半點都不在意丟臉不丟臉,抓著薑昕的手,可勁地大罵太子不孝謀逆。
薑昕紅唇微抽,很想說:你在背後罵有什麼用?有本事你硬剛上去啊?
曆史上,就沒哪個君父做到老皇帝這麼窩囊的,簡直是被兒子擠得沒半點生存空間的。
她都不知道該無語皇帝廢物,還是該讚歎容淵高絕的手段了。
想起之前她的計劃是利用老皇帝插手朝堂,若是被容淵察覺,若是他對她如對原主那般冷酷殘忍……
薑昕沒忍住脊背泛起寒意。
她從未遇到過這麼可怕的對手。
先前容淵對她的強迫,她覺得挺屈辱的,現在,她又詭異地多了一絲慶幸。
不能否認,容淵忽然長出來的戀愛腦給了她更充足的生存空間。
薑昕心裡沉悶得厲害,表麵卻依然輕聲細語地安撫被兒子搞破防的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