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昕詫異地看他,京城風氣雖不似江南那邊女子要裹小腳,出個門要遮得嚴嚴實實那樣的保守。
但一入宮門深似海,這輩子連見家裡人的次數都屈指可數,省親程序更是嚴苛到了極致。
宮妃想出去玩?
想都彆想的。
一旦被禦史抓到把柄,她不死也要脫層皮。
容淵要害她也不需要這麼拐彎抹角吧?
觸及她眼裡的防備,容淵無奈,“孤會安排好的,絕不會讓人發現的。”
就算真有人認出來,殺了就是了。
那些沽名釣譽的清流,他早晚是要殺個乾淨的。
對他的能力薑昕還是相信的,隻是總覺得他這溫柔淺笑下藏著什麼恐怖血腥的東西。
薑昕想了想,實在不想拒絕出宮玩的機會。
容淵殷勤地給她拿了件淺藍色的交領襦裙,親自服侍著她洗漱。
薑昕沒有挽婦人發髻,而做未出閣女子的打扮,臉上蒙了一方白紗。
“我們怎麼出去?”
總不能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瓊玉宮吧?
容淵牽過她的手,帶著她往浴室走去。
隻見他在浴池壁處搗鼓了一下,隨著一陣石頭摩擦的聲響,浴池底部出現一條通道。
薑昕桃花眸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竟然敢在皇宮挖地道?
傳言皇宮下滿堂紅夯土基,不僅是為了帝王宮殿的穩固,也是防止有人從外挖地道進來。
容淵輕笑解釋:“皇宮不是地基都那麼夯實的,隻是主要宮殿下沒法挖。”
瓊玉宮是後來皇帝給寵妃修建的宮殿,自然不可能像其他重要宮殿在初建時就打實了地基。”
“這條地道並非孤挖的,老頭子是個貪生怕死的。”
薑昕明白了,皇帝在寵妃宮裡弄了條地道,是為了以防萬一。
容淵握著她的手,走入地道,“你放心,現在這條地道已經被孤控製了,瓊玉宮的出口隻有你我能打開。”
薑昕完全放心不了。
誰知道她以後洗澡的時候,會不會洗著洗著,嘩啦一聲地道被打開?
她決定以後都不在浴池沐浴了。
地道裡燃著壁燈,透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容淵帶著她左拐右拐,終於走到出口。
竟是在靠近西華門的一座廢棄宮殿的枯井裡。
宮裡采買、泔水桶倒夜香等雜事就是通過西華門,若有變故,這邊魚龍混雜,追兵也不會聚集在這裡,逃跑出宮最佳出口。
老皇帝這跑路路線考慮得確實很周到。
薑昕也是服了。
枯井並不深,容淵攬著她的腰,提氣踩著井牆輕易就躍了出去。
有小太監扮做的車夫駕著馬車等在外麵。
薑昕就這麼被他輕輕鬆鬆地帶出了皇宮。
馬車走了一會兒,遠離了宮牆,進入京城大街,熱鬨的人聲傳來。
薑昕下意識抬手,想掀開窗簾看看。
但,她到底記得自己敏感的身份,轉頭看向容淵,眼神詢問。
容淵薄唇微勾,伸手去幫她撩起簾子。
薑昕看著鱗次櫛比的各色商戶鋪麵,食肆、胭脂珠寶成衣店,要什麼有什麼。
街上還有許多挑擔子賣各種吃食或小玩意兒的百姓。
人流穿梭,熱鬨繁榮。
與原主曾經幻想京城景象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