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昕並不知道東宮那邊怎麼著急上火,知道了,也不在意。
一覺醒來,她精神好了許多。
雖然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間,但瓊玉宮有小廚房,時刻都備著飯菜點心,薑昕什麼時候想吃都行。
得知她有孕,容淵又讓人再次篩查了她宮裡上下,指派了好幾個懂醫毒的暗衛宮人過來守著。
務必護得她滴水不漏。
薑昕倒也沒拒絕。
她相信,他比她更重視這個孩子。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容淵在知道她懷相不好的時候,就給孫太醫下了密令。
一旦孩子妨害了她的安危,孫太醫第一要務就是保住她,孩子不重要。
他想要孩子,一直都是為了留住她。
人世間,沒了她,他要孩子作甚?
……
“天色晚了,這些東西等明日再看吧,莫傷了眼睛。”
薑昕靠在羅漢床上看賬冊,身上蓋著一條蠶絲被,寢殿暖融融的,隔絕了寒冬的冰冷。
容淵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動作輕柔地抽走她手裡的賬本。
薑昕抬眸看他,也沒堅持要回賬本,“你來了,隨意坐吧。”
容淵卻隨意不了,他小心又僵硬地坐在她旁邊,一雙深邃闃黑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
好在薑昕已經習慣他這種嚇人的視線和隱藏的瘋狂占有欲了。
她淡然地端起旁邊的蜂蜜水,抿了一口。
她有孕,不適合喝茶了,孫太醫根據她的身體情況,讓她每日可以適量喝點蜂蜜水。
“昕兒……”
容淵看向那蜂蜜水,想起今早自己還給她泡茶,恨不得砍了自己的雙手。
更彆說,昨晚他感染風寒,還跑來吵她,跟她同床共枕。
容淵忍不住胡思亂想,她脈象那麼虛弱,是不是他害的?
薑昕見他猶如困獸,小心翼翼又躁動不安的,眉眼染上一點無奈,“我的情況孫太醫不是告訴你了嗎?”
“嗯。”
容淵僵硬地點點頭,目光不覺落在她的小腹上。
猶記得他早上掌心貼著時那麼的平坦,難以想象,裡麵已經孕育了他們的骨血。
乍然知道她有孕,容淵是真的驚喜萬分。
可在孫太醫說她這一胎可能懷得困難,所有的喜悅皆化為驚恐不安。
容淵先前瘋得隻想要用孩子綁住她,卻忘了懷胎十月對女子來說有多艱辛危險。
他愧疚至極,他似乎帶給她的總是傷害。
也難怪她不愛他。
都是他應得的。
眼見他情緒低迷,仿佛整個人都要碎了,薑昕很是疑惑。
“你怎麼了?”
不是他想要這個孩子的嗎?
現在這樣……又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