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白瞳孔收縮,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蘇指揮使,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飛白沉聲道,“我說了,我隻是來問問情況的,譚舒朗做了什麼,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強闖太平司封鎖之地,我現在就可以斬了你。”
蘇牧冷冷地說道,“彆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現在你還有解釋的機會,等我的刀出鞘之後,它可不會再聽你解釋。”
劉飛白又驚又怒,他沒想到,蘇牧竟然如此霸道。
“蘇指揮使,你如果有證據,那劉某無話可說,但你沒有證據,劉某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輩,你想殺我,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劉飛白咬牙道。
他心裡暗暗後悔,自己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跑來這裡了呢?
譚老將軍確實對自己有恩,但自己完全可以等情況明晰了再想辦法營救他啊。
現在好了,人沒救出來,倒是把自己陷入了兩難之境。
劉飛白自己心裡清楚,如果論領兵打仗,他絕對不輸蘇牧。
但如果論單打獨鬥,天下沒有人敢說自己比太平司的人更擅長。
而蘇牧,恰恰是太平司最出類拔萃的。
哪怕是太平侯爺年輕的時候也沒有他這般光彩奪目。
劉飛白自己雖然是結丹境,而且是結丹境高階,但他十分確定,一旦動手,自己絕對討不了好。
譚老將軍都被蘇牧拿下了,自己的修為未必比譚老將軍更強,最多也就是占了個年輕而已,實力真未必比譚老將軍強多少。
一個蘇牧自己就已經不是對手,更何況這裡還有太平司這麼多人。
蘇牧身邊那個人明顯也是結丹境,還有石彬彬。
石彬彬雖然不是結丹境,但京城誰不知道,他混身是寶,尤其難對付。
“大家同朝為官,劉某今日確實是魯莽了,但劉某對譚舒朗所作所為,確實一無所知。”
劉飛白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蘇指揮使不信,劉某可以留在這裡配合調查,但劉某身為神武軍統軍將軍,若是離開太久,恐怕會耽誤軍務。
蘇指揮使可否使人去神武軍告知大將軍一聲?”
這一番話說出來,劉飛白隻感覺臉皮發燙。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是領軍之人,自然知道意氣用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帶來十分嚴重的後果。
現在勢在太平司,由不得他強硬。
“石鎮撫,派人去神武軍,把譚家父子的事情也告知他們一聲。
讓神武軍的大將軍好好查一查神武軍內部。”
蘇牧收刀回鞘,淡淡地說道,“你就陪劉將軍回一趟總衙,請劉將軍到總衙去喝杯茶。”
“得令!”
石彬彬大聲道,心中大感痛快。
就是這樣。
這才應該是太平司的做事風格!
蘇牧這脾氣,他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管他多大的來頭,在太平司麵前,那都得按照太平司的規矩來!
劉飛白雖然有些無奈,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反正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譚家的事情他確實不知情,太平司指揮使的死,更是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就算去一趟太平司也無妨。
太平司雖然霸道了一些,倒也不至於真的陷害忠良。
這一點他還是信得過太平司的。
“劉將軍,請吧。”
石彬彬對著劉飛白說道。
之前譚家父子被押走的時候,那是被五花大綁的,而且是結丹境的莫雪鬆親自押送。
不過劉飛白現在隻是要協助調查,倒是沒必要這麼麻煩。
劉飛白冷哼一聲,也不再看蘇牧,邁步就向外走去。
眼看著石彬彬和劉飛白走出了譚府,東方劉雲摩挲著下巴,小聲嘀咕道,“蘇牧,這下子你可是徹底把神武軍給得罪了。
大玄禁軍同氣連枝,得罪了神武軍,神威、神策、神龍三軍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的。”
“我不這麼做,他們就會給我好臉色了?”
蘇牧淡淡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們太平司是靠本事吃飯的,不是靠他人的施舍。
隻要我比他們強,我做什麼,他們就得老老實實地看著,誰不服,先打贏了我再說。”
東方流雲瞠目結舌,天下宗一向講究的是順勢而為,很少會如此強硬地做事。
雖然加入太平司也有一段時日了,但他還是沒有徹底改變觀念,老是想著與各方為善。
不過話說回來,蘇牧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隻要拳頭夠硬,道理就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
“玄武大街還有幾家?”
蘇牧問道。
“還有最後兩家,都是普通百姓。”
東方流雲道。
“讓兄弟們再辛苦一下,把這兩家查完就可以休息了。”
蘇牧開口說道。
…………
天色將明。
大街上尚是一片空空蕩蕩。
石彬彬和劉飛白走在長街之上。
太平司在京城大動乾戈,如今人手嚴重不足。
所以送劉飛白去太平司總衙的任務隻有石彬彬一個人在,他並未叫上其他的兄弟。
主要是,如果劉飛白配合,他一個人足矣。
如果劉飛白不配合,那再多上十個八個的兄弟也沒用,反正除非是蘇牧親自出手,否則他們這一支隊伍當中,哪怕東方流雲,都不是劉飛白的對手。
好在,目前來看,劉飛白是配合的。
“劉將軍你才是真聰明。”
石彬彬一邊走,一邊開口說道,“太平司不是龍潭虎穴,像譚之山和譚舒朗父子那樣,一看就是做賊心虛,那我們太平司能不辦他們嗎?
平生不做虧心事,便不用害怕太平司上門。
我們太平司從建立開始,就從來沒有過誣陷忠良的事情發生。”
劉飛白冷哼一聲。
或許石彬彬說的對。
但誰能做到那般坦蕩?
不管是做官,還是行走江湖,誰還沒做過幾件虧心事?
這世上或許有真正清白的,但那不是人,是聖人。
他劉飛白也不是一清二白,隻不過他確定自己身上那些事情,還不至於犯了太平司的忌諱罷了。
好歹他也是神武軍的統軍將軍,堂堂三品武官,總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把他一棒子打死吧。
“石彬彬,你們的方向根本就是錯的,殺了太平司的指揮使,凶手怎麼可能還藏在京城之中?
他們恐怕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劉飛白冷哼道。
“而且,現場留書,那麼明顯的栽贓陷害手段,你們太平司看不出來?”
“看出來了又如何?”
石彬彬說道,“反正淨土教也不是無辜的。
劉將軍,你不傻,我們太平司也不傻,有人想讓我們太平司和淨土教火拚,那我們火拚一場又如何?
天下能殺得了化嬰指揮使的人,一隻手數不完,兩隻手也肯定是有餘,一共也就那麼幾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