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柳如煙似有所悟。
“沒錯,就是哭。”
李窗朗聲笑道:“一滴淚,最動人。”
“這世上的人,無不是飲食男女,同樣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偶爾也需要換換口味。”
柳如煙點了點頭,緊接著問道:“那我何時才可以接客?”
“接客?”
李窗怔了一下,半晌才惜字如金道:“等。”
“等到什麼時候?”柳如煙第一次仰起頭,精致的麵容,如同自畫卷般走出。
即便是李窗都不免有些失神,深吸了口氣才繼續道:“等你什麼時候笑得起,跪得下,撒嬌會撒到男人心頭上,就可以掛牌接客了。”
“你是個聰明的丫頭,但可惜性子太倔,也太傲。”
“不過,這也不打緊。”
“我最怕的,是你在歡場之地,付出了真心!”
柳如煙堅定搖頭,用如同黃鸝般清脆的嗓音說道:“我不會!”
“老師傅給我上的第一課,便是認清自己的身份,可以假裝動情,卻不能真的動情。”
“煙花女子動了情,那就是賠—錢—貨!”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成為賠錢貨。”
“果然,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李窗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是,還是要等。”
“賺錢,什麼時候都不晚。”
“你雖在養藝館裡學了不少東西,但這是在船上,不比彆處。”
“這段時間,便再學學船上的規矩吧。”
“在這裡,唯有能撐下來的,才算是角兒,這個地方,不靠臉,靠忍!”
柳如煙漠然道:“我能忍,我也能撐,我一定會成為這裡的角兒,隻要給我機會,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名聲最響亮的頭牌!”
“有誌氣!”
李窗拍了拍手,停下後,看向身側,吩咐道:“先把柳姑娘帶下去,什麼時候規矩學好了,動用我們的資源,全力捧她。”
“是!”
隨著幾人齊聲應下,當即便麵帶笑容地朝著柳如煙做了個請的姿勢。
柳如煙嫋嫋娜娜地出了雅間,隻是在臨邁出房門的那一刻,下意識回眸一笑。
來時,她是被推搡著如同破布棉絮般丟進來的,但現在,她被這些凶神惡煞的人,畢恭畢敬地請出去。
“大人,這個女人,怕是有些不安分呐!”一旁老鴇猶豫著說了一句。
李窗蹙了蹙眉,可很快眉頭就重新舒展開,“有棱角未必就是壞事。”
“記住,這個女人,以後說不得有大造化呢!”
......
浙江之事,範進並非全知,自然也就料想不到竟然還有這一幕。
看著福伯把硯台移走,範進將挽著的袖子放了下來,關心道:“國維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