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人是一回事,認識的人甘願過來拜年,又是另外一回事。
陳明才也回了家,一到屋,王紅梅就喊道,“你被留下來,在陳浩家裡吃飯了?”
“我引著那個公安的人到了陳浩家裡,結果陳浩把我拉住,非要留我在他家吃飯。”陳明才道。
他很不好意思,“這大過年了,到人家裡吃飯,實在是不好。”
過年的時候,除非是親戚互相走動,彆的時候到人家裡吃飯,會被說閒話,像是特意過去討飯吃一樣。
陳明才很不好意思。
“你傻啊,又不是你一個人在他家吃飯,再說,是他主動留你下來吃飯的,又不是你死皮賴臉的非要吃,有啥不好的。”王紅梅罵道。
她偷偷在陳浩家門口走了一遭,隔著門,沒瞧見裡頭的動靜,但知道不少村乾部都被請到陳浩家裡,還有幾個陌生的麵孔,也在陳浩家中。
自己男人能留在陳浩家裡吃飯,她很高興,除了村乾部,誰有這個待遇?
“非親非故的,跑他家裡去吃飯,總歸不好,家裡又不是沒吃的。”陳明才道,“吃飯的那些人,要麼是他家親戚,像是陳傳福,是他堂弟,還有他小姨子。”
“再要麼是村乾部,陳自強那些人,還有幾個人是他縣裡認識的人的,就我一個外人,吃的不自在。”
兩桌人,就他渾身不自在。
“有啥不自在的,菜差還是酒不好?”王紅梅道。
“那倒不是,菜很好,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那麼好的飯菜,肉很多,量還大,就是喝的酒也是好酒,平日裡沒見過的,聽說一瓶就要8塊錢,喝了好幾瓶。”陳明才道。
王紅梅聽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那你還不自在,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推著你去帶路,哪能被留下吃飯喝酒。”
“就你這窩囊樣,沒我頂著,在旁邊推一把,一輩子一點出息都沒有。”
“床上要我推,做事也要我推,到底你是帶把的還是我是帶把的。”
不滿意陳明才,張口就罵,不分場合,也不分時候。
“大過年的,不要罵人,讓人聽見了不好,日子難過罵,日子好過你也罵,不聽你罵,聽你還罵,你嘴巴就不能饒饒人?”陳明才道。
“我嘴巴饒人?也不知道誰千方百計的想掰開老娘的嘴巴,現在要我嘴巴饒人?”王紅梅指著陳明才的臉。
“老娘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嫁給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我被陳浩打了幾巴掌,都沒找陳浩算賬,讓你去抱他的大腿,你還這不好意思,那難為情的。”
“就是大隊的隊長,跟陳浩都稱兄道弟的,感情好的不得了,這大過年的,縣裡的人都過來給他拜年,還有公安,陳浩這是要一飛衝天。”
“他留你吃飯,說明對你印象不錯,你就沒敬他酒,說些客氣話?”
王紅梅想自己男人能加入陳浩的圈子。
曾經瞧不起的陳浩,如今發展的越來越好,自己男人要是能加進去,自己也能跟著沾光。
“那麼多人,說的事我又聽不懂,胡亂敬酒不是打擾他們聊天嗎?”陳明才道。
陳浩等人聊的事,很多他聽不懂。
市場、經濟政策、計劃、批條,省優質名酒、國家優質名酒、經銷商,等等,談的好多事,他活了這麼些年,頭一次聽說。
隻知道悶頭吃飯,就是酒,聽說8塊錢一瓶,也不敢倒。
“說你傻是一點沒錯,村裡這麼多人,除了村乾部,就留你吃飯,你就不知道敬酒,說點好聽的話。”王紅梅氣急了,在他身上擰了下。
“就你這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