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陵城早被各方勢力盯死,李景源剛出城,各種信鴿信鷹飛城而出,向大衡各個方向飛去。
少陵城城門口有一殺豬屠夫砍翻守城兵卒,以一己之力,拽開少陵城門,衝了出去。與此同時突然出現數騎衝出城,尋著李景源的去向而去。
甘州大江一段江堤畔旁,一株枯敗大樹下,有一蓑笠翁手持一截老竹杆正在沉心釣魚,周圍白雪覆天地,萬籟俱寂,真有獨釣寒江雪的意境在。
不多時,有一騎踏雪而來,擾亂了這份孤獨清淨氣。
馬背上坐著背負雙刀白發刀客,他口中吊著一根細小樹根,慢慢咀嚼,開口道:“少陵城那位太子出城了,我們也要動了。真是麻煩透了,那太子就不能好好待在城裡嗎,少陵城那麼高壯,一般人都會選擇據城而守吧。
可這太子偏偏不如人意,主動帶著四千騎兵出城,還不是逃跑,估摸著要和屠戮甘州江湖的那些白騎、黑騎彙合,這是想和西戎鐵騎正麵碰一碰啊。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白發刀客見著蓑笠翁不說話,吐出樹根,不耐煩道:“你是睡死過去了?”
蓑笠翁動了動身子,蓑笠下抬起一張老臉,人雖老,但目光如炬,甚是精神,平聲靜氣道:“放棄守城,主動出擊,這位太子氣魄一流。”
白發刀客呸了一聲,不屑道:“屁,我看那太子是想到少陵城中可能有埋伏,是不敢待在少陵城中吧。
少陵城是西戎曆代皇帝心裡的一根刺,本來是那邊是想借這次毀掉少陵城的,可惜了,天不隨他願。”
蓑笠翁也不回話,目光直勾勾盯著平靜江麵。
白發刀客從懷中再次凝出一根樹根吊在口中咀嚼起來,眼見蓑笠翁沒半點動作,有些惱怒:“你這釣魚佬,都什麼時候了還釣個屁的魚啊。我每次見你,你那魚簍中何時有過魚。說什麼你愛的不是釣魚,而是享受過程,我呸!釣不到魚就釣不到魚,冠冕堂皇的給自己找借口。”
蓑笠翁甩乾而起,魚鉤上無魚。
他釣起的是一段江水!
江水重萬鈞,有無數魚兒臥其中。
如此一來,白發刀客都噤若寒蟬,口中譏諷話也不敢說出來了。
蓑笠翁簡單收拾魚竿,提著魚簍起身,身體魁梧雄壯,怎麼也不像個老人。
瞥了一眼白發刀客,冷冷清清道:“老夫釣的從來不是魚,你這莽夫,懂個球。”
他踏雪而行,身形轉換間已出兩裡外。
白發刀客低聲罵了一句:“拽什麼拽,不就是在釣意嗎,我還能不懂?明明是個刀客,不以霸道練意,偏偏選這種清靜刀,難怪那位說你本末倒置。”
“還想走出自己的道,我看是這輩子都不可能。”
話雖然有些譏諷意味,但眼中卻也有一絲敬意,起碼他走出來自己的道。
他看著蓑笠翁的去向,不由得一陣頭疼,怒喊道:“你走錯方向了,還是個路癡,娘希匹的。要不是想看你釣了二十年的清靜刀,我才不攪和這件事。”
一人在前,瀟灑如江湖逍遙客。
一人在後,策馬疾追,急得破口大罵如潑婦。
安山城是甘州的一座中型城池,因安山草場而得名。
安山城外是一片平原地,到了夏秋兩季,草木豐茂,是一處極佳的草場。馬家看中這片草場,圈下城外的大片土地,每到夏秋之時,便會趕馬而來放牧,那時候萬馬奔騰,巍巍壯觀。
今年寒冬,這片數百裡麵積的平原草場被白雪覆蓋,雪厚至膝,舉步維艱,馬也難行。